在想些什么。皇后倒是平稳:靖远侯怎么这个时候来,他用过午膳了吗?皇上这儿还没歇息呢。他自己身子不好,也不知道保养。
皇帝听皇后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林沫来必定有急事,不然用不着午膳都不吃就过来她一个妇道人家,不好插手朝里的事,只是又心疼儿子,只能这么说。他倒也理解,何况那也是他自己的儿子,心疼的心情和皇后是一样的。
宣他去宜和殿候着。想想又补充了两句,炒两个小菜。
何必再劳师动众。皇后提议道,今儿个不是剩了几个菜?还滚烫着呢,叫人送过去就是了。
也是。皇帝知道今天有几样菜是皇后的手艺,倒也明白皇后的心情,这也没什么不合规矩的地方,叫人送过去就是。黛玉心里一喜,亲自带人去收拾,悄悄地叫宫女带上了她自己酿的一小瓶子玫瑰露。
可惜林沫心事重重,匆匆就着两口菜趴了半碗饭便再也没心思品尝,更没注意到今儿个的菜比起御膳房的手艺来下降了不少,见到皇上便急忙行礼:惊扰到陛下,臣心不安。
有什么事?皇帝开门见山地问道。
林沫也不隐瞒,立刻就把张鑫、水溶所探查到的情况报上去了,倒也没说水溶家的探子究竟神通广大到了什么地步。幸好失态紧急,皇帝也没过问。
陛下他汇报完了,又小心翼翼地问,张大人的奏章还没呈上来。
等他写完了,也来不及了。皇帝敲着桌面,朕原来一直防着她在京城里头搞什么连纵,却没料到她只是个搬运的。今儿个就走了,想是要搬运的东西也不行了,朕就是拦下她,想是也于事无补了。
陛下,林沫提醒道,攻心为上。
是的,攻心为上。
即使现在拦下、处置了扶摇翁主,也无法阻止吴廉水的人已经悄悄地潜进了京师,可是那也必须做这件事。得让他的同党知道,参与掺和这件事的下场!
杀鸡儆猴罢了。
来人,宣卫央进宫。皇帝沉声道,传朕密旨去天津港、浙江水师。
九门提督卫驸马同荣国府其实是有些交情的。他侄子卫若兰娶的是史家的大姑娘,同贾宝玉也是极其要好的朋友。然而接到皇帝圣旨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没有任何波动,直接问道:陛下,可需与茜雪国女王知会此事?
你先动手。皇帝道,别漏过一个人。
是。
几个人正说着话,张鑫也到了宫门口。侍卫早得了信,张大人若来了,不必通传,也不用管宫里的规矩,越快面圣越好。亏得是他体力好,一路跟着小太监急匆匆地跑到宜和殿也还喘得过来气:陛下,吴将军不在府里!
你去吧。皇帝仍旧对卫驸马吩咐完最后一句话,又命林沫,你拿朕手谕回去,清点京内粮草,不必先报备曹卿了。
是。二人应了一声,匆匆出宫。
卫央看了林沫一眼,道了一声:吾等身家性命,俱在这几日了。
大人珍重。林沫知道自己只需在后方,卫驸马却是要上阵的,他和卫如竹当年狩猎的时候住过一个帐篷,虽然没几天他就因为重伤挪了位,但交情却还不错,此时不禁关切地祝福了一句。
多谢林大人。卫央抽身上马,雄姿英发,比林沫这等文弱书生的马术来自然好上许多。他也没空管自己的形象,翻身踩着马扎上去了,也不管好看不好看,抽着马就往户部去。
整个京师悄无声息地忙碌了起来。
水溶给王子腾斟酒:王大人近来可好?
王子腾心里流了一滴冷汗:北静王,咱们明人不说暗话。现在下官的外甥正往扶摇翁主船上去,下官这个做舅舅的
明人不说暗话,王大人就该明白,我也不是个无聊的人。宝玉同我当年一见如故,也是颇有几分交情的,我拿他当亲弟弟看。他道,于情于理,今儿个南安东平他们都在,我又是宝玉的旧友,却还坐在这里喝茶,很不像话罢?
他把话说到这份上了,王子腾也无话可说。
我早上同王大人讲的,王大人也听明白了。水溶笑道,同荣国府的人讲过吗?
下官还没来得及去荣国府呢!王子腾也有点狼狈,他一听到水溶的暗示,登时六神无主,虽然口口声声嫌弃王夫人,但毕竟是自己亲妹子,要是扶摇翁主真做了这么大逆不道的事,宝玉的性命、妹夫全家的前程就此烟消云散!他倒也被水溶说动了,想要戴罪立功,更何况,若是能提前戳破了扶摇翁主的野心,荣国府同他有功劳不说,宝玉也能免了这桩婚事!他如今位列内阁,想要上前一步,可不是缺了这样的功劳?因而也就立刻打算动身去荣国府。然而离那儿只剩几步路,马车就被拦下了。
他也不是个笨人,想起水溶的出尔反尔,忽然心里有数了:王爷这是疑上荣国府了?王爷,下官虽然理应避嫌,然而这时候倒也得替妹夫家说两句话了,当年荣国公、宁国公兄弟二人,也是铁骨铮铮的汉子,立国汗马功劳的!
当年我祖上也是拿血rou之躯换得爵位。水溶道,他们家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