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姐姐才卸去了刚才与祁裕谈话时的冷漠和严肃,她痛心地望着站在一旁局促无措的妹妹,叹了口气说:“你和他到底是怎么走到一起的?你知不知道他妈妈的身份?”沉蕙则揪着衣摆,好一会儿,才嗫嚅着:“是我、是我追得他,或者说,是我勾引了他。”他和自己说,他很早就注意到自己,可如果不是自己一遍遍缠着他,又或者欲擒故纵,他可能也会和自己始终保持平行线的模式,互不干涉。尤其是在外支教的那段时光,她有千万次可以拒绝的机会,但她一次都没有回避。姐姐听了,愣了一下,万万没想到妹妹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想骂她,又看到女孩子畏畏缩缩的模样,她的眼神也是疼痛得,姐姐心就软了:“那你为什么和他谈恋爱?”沉蕙则撇了撇嘴:“当时就想着玩一段时间就甩了,我甚至想过要去他家里当着他妈妈的面把他甩了,然后看他们母子两人伤心,可是、可是我……”她撅着嘴说不下去,忍不住别过脸小小声地哭了起来。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一地步,她也没有料到,她以为自己能狠下心肠,看着敌人抱头痛哭,自己站在旁处大肆嘲笑,可现在她才知道她没办法做到。重话不能说,姐姐能做的也只是让沉蕙则不要再与祁裕见面,还有一个学期就大学毕业了,暑假她会给她安排个地方出去散散心,等着研究生开学。沉蕙则没得选,只好答应。没几天,大四的下学期开始了,沉蕙则是毕业生优秀代表,被辅导员安排给下一届学生传递考研的经验。h大是一流大学,大部分学生都有保研的名额,考研的要么是成绩不太好,要么是报考院校不接受保送生的,当然这一部分人还是相对少一些。大家来听讲座,一是听听沉学姐的讲述,二也是好奇来看看大美女什么样子,毕竟学校里关于沉学姐的新闻众说纷纭。她讲完了,就看到学妹为难地抱着一束玫瑰花进入教室:“学姐,外面有人送了花点名说给你。”“给我?”沉蕙则指了指自己,略微惊讶,“是谁啊?”学妹摇摇头,笑yinyin地看着沉蕙则:“从花店里直接送过来的。上面有卡片,你可能得自己打开看一看,是哪里的帅哥这么殷勤?”沉蕙则从学妹手里接过,50朵红玫瑰,沉蕙则知道这里面蕴含的意思,想了想,猜测着打开了卡片,只是简简单单一句“我爱你”,没有署名,但是沉蕙则已经猜到了是谁。还能有谁,当然是祁裕。说实话,祁裕绝对不是个浪漫的人,他们谈恋爱的时候,祁裕几乎没什么惊喜给她,古板得像是古代那些老儒生,也就在床上放得开,现如今倒是送上花了。学妹笑着问:“学姐,又是哪个追求者啊?这都要毕业了,还持之以恒、不肯放弃呢?”沉蕙则撇嘴:“什么叫做‘哪个’,从来都没有几个好不好?学姐老了,没人追了。”小学妹哈哈一笑:“谁说的,学姐还是花朵一样呢。我瞧着学弟们都眼馋。”沉蕙则和学妹收拾好教室,又去论文导师办公室与导师说了说毕业论文的相关事宜,然后便独自一人往食堂去。今天也许是有几分心事,去食堂的途中走了从前和祁裕经常走得那条稍稍绕远但是僻静无人的小路。她低着头,心不在焉,没走几步,蔷薇花架下的长椅上忽然钻出一个人,开心地说:“蕙蕙。”沉蕙则吓了一跳,定睛望去,却是祁裕含着笑意满含期待地看着自己。沉蕙则手里还捧着那束玫瑰花,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祁裕,红着脸恼道:“你吓死我了。”“我还想你可能不会走这条路,没想到你真的来了。”他笑着看向她,眼底都是璀璨星辰,亮晶晶得。“你在这里等我?”祁裕点点头:“每天都来,反正在这里看书安静,无人打扰。”他惊喜地看着她怀里的玫瑰花:“你收下了?”她鼓着嘴将那束玫瑰花猛地塞到他怀里:“你自己收着吧。或者送别人也成。”言罢,瞪了他一眼,气咻咻地开口:“恋爱的时候也没见你送花,这时候送花算什么啊?神经病。”祁裕见她要走,腾出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腕,殷殷说道:“蕙蕙,你生气了吗?是不是怨我以前没送给你花?”他心里确实愧疚,想着当初第一次看她演出话剧,那时候在礼堂外,蓝正道送给她一束鲜花表示庆贺,他吃醋了好久。“我所以我想弥补,我知道你今天要演讲,便订了一束鲜花送给你。只是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花,便选了红玫瑰。”店家告诉他,一般情况下,男生送花给女生,都是选择玫瑰花。“你若是不喜欢红玫瑰,可以告诉我,我再买别的花送给你。”祁裕放低了姿态,甚至是带着祈求。沉蕙则闭了闭眼,努力压抑着内心的痛和怜惜:“祁裕,你不要再这样了好不好啊?”“我喜欢你,我重新追求你,这有什么?”祁裕坦然说着。沉蕙则咬着唇瓣,因为rou皮被咬去,而渗出了鲜血,祁裕很是心疼,想要走近,她却摇着头避开:“可是你知不知道,这样会让我很烦。”
祁裕深深望着她,压抑而又痛心地说:“蕙蕙,你为什么不承认还喜欢我呢?”“和你说了多少遍,我讨厌你,我不喜欢你。是你自作多情。”沉蕙则甩开他的手兀自往前走,祁裕没有再追上来。玫瑰花重新回到了祁裕怀中,他只能抱回了宿舍,仅存的在宿舍居住的室友见他这些时日重新回宿舍居住,整个人都闷闷不乐,再加上外头风言风语,大体猜到了什么,纷纷劝说:“哎呀,天涯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