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晚上十点半,刚结束应酬的秦洲打发了司机,开门进屋,却是猛的一愣。
没开灯?屋里没人?
秦洲眸光一暗,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确定没有错过任何消息之后,他拨出了一个号码。直到他拨出第三次,那边才接通了电话:“喂?”秦洲闻声一愣,不由自主地慌了一下:“你是谁?”“哦,我是他同事,钟樾喝醉了,我看你一直打电话过来”喝醉了?秦洲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是这样啊,麻烦您了他人在哪儿?”对面说了一个附近酒吧的名字。秦洲道了谢,挂断电话之后盯着通话记录上“钟樾”两个字看了小半晌,狠狠摔上门走了出去。
钟樾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了。他揉了揉有些隐隐发痛的脑袋,恨不得把它揪下来当球踢。怎么就喝醉了呢!他完全不敢想象秦洲昨天晚上憋了多大一股火。钟樾像只鹌鹑似的把自己蒙在被子里,不想面对这个残酷的世界。终于,他自以为做好了强大的心理建设,猛的一个翻身坐了起来,却冷不防撞上一张似笑非笑的脸,差点吓得当场背过气去。秦洲本来瞅着钟樾恼恨地窝在被里就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这会儿看见钟樾受惊,心里竟不觉又舒坦了几分。只是,心里舒坦归心里舒坦,面上却依旧淡淡的。“醒了?”钟樾缓过神来,连忙一脚踢开被子,滚下床跪在秦洲脚边,扯了扯秦洲的裤脚,语气中带了三分讨好:“秦洲,我错了。”秦洲却不吃他这套,一收腿把裤脚拽了出来:“认错是这个态度?这是谁家的规矩?”钟樾咽了咽唾沫,知道今天这关怕是不好过,挺了挺腰,跪的端正多了,低头嗫嚅道:“主人,小奴知错了。”秦洲扫他一眼,丢下一句“跟上”,转身出了屋。钟樾愣了一下,觉得秦洲是想去调教室,急忙跟在后面爬了出去,却看见秦洲下了楼。他彻底蒙了——他和秦洲的卧室都在二楼,调教室也在二楼,秦洲下楼做什么?大厅,书房,厨房,饭厅一楼的几个房间在钟樾的脑袋里迅速飘过,最终目光却定格在了大门上。完了,这次闹得太过,秦洲不要自己了。钟樾本就头疼,这个念头一出来就占据了整个大脑,顿时跪在那儿不动了。
秦洲走到一楼,发现钟樾愣愣地跪在楼下没下来,好容易消散的那股火气又冲上心头:“滚下来。”却不料钟樾一下子就淌了眼泪,还伸手死死抓住了楼梯的栏杆,说了一声:“不。”那声音委屈极了,秦洲一瞬间甚至以为是自己做了什么错事——谁家小奴隶犯了错还这么娇横?他冷静了两秒钟,还是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你这是要上天?”钟樾现在脑子里一片混沌,下意识就觉得秦洲马上就要上楼亲手把他拖出去了,哭的越发厉害,一边哭一边讨饶:“主人,主人,小奴错了,您罚小奴做什么都行,您别不要我”秦洲终于听明白了。敢情不是娇横,是自己觉得自己犯了天大的错,给自己吓着了!秦洲松了口气,强压着心头那团火,尽可能地把语气放和缓,却显然没能成功:“我没打算把你丢出去,你给我滚下来!”钟樾哭的哽咽,听见秦洲说没打算不要自己,悬着的心竟一下子落了地。觑了秦洲神色,抹了抹眼泪,匆匆忙忙地爬了下来。
秦洲走到沙发旁坐下,随手点了点面前,示意钟樾跪过来。钟樾不敢再怠慢,爬到秦洲面前老老实实跪好,低着头不敢出声,只是眼泪还没抹干净,时不时地抽着鼻子。秦洲拎起茶几上晾水的壶,倒了杯水送到钟樾嘴边。钟樾心中大喜,只觉秦洲是心软了,脸上却不敢显露出来,抽抽噎噎地就着秦洲的手喝了。秦洲又倒了一杯,钟樾又喝了。只是过了不大一会儿,钟樾看着嘴边的第五杯水,感觉自己喝不进去了。他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了秦洲一眼,可怜巴巴地叫了一声“主人”。秦洲瞥他一眼,杯子又往嘴边递了两分。钟樾又想哭了——昨天晚上喝多了酒还没排出去,又被灌了这么多水,他现在想尿尿!可惜杯子在嘴边稳稳当当地放着,丝毫没有挪走的迹象。见他不喝,秦洲皱了皱眉,正要开口说话,钟樾自己先哆嗦了一下,张嘴把水喝了。秦洲估摸着差不多了,又倒了一杯喂进去之后往沙发上靠了靠,扬了扬下巴,说道:“自己讲讲。有讲的差的漏的不对的,一个地方再多喝一杯。”钟樾品了品这句话,觉得秦洲大约是知道点什么,又知道的不多或者不细,想要诈他,一边寻思着一边开口说道:“小奴昨天下午挨了老板的骂,叫小奴把前几天的资料全部重新弄一遍。小奴一时郁闷,就糊涂了,跟着朋友一起去了酒吧。本来打算要杯金汤利,谁知道那小子胡来,非要让我和他一起喝双份”说到这,钟樾心虚地抬头看了秦洲一眼,见他没什么反应,又接着说道,“我就没再坚持。谁知道就醉了”秦洲等了等,见钟樾不说了,问道:“说完了?”钟樾想了想,一脸坚定:“说完了。”秦洲也不多说,抬手倒水。钟樾一下就苦了脸,试图再挣扎一下:“主人,小奴真的都说了。”秦洲把水杯推到钟樾面前,水壶放到旁边,又靠回沙发上,冷冷道:“既然你都说了,就换我说。该喝水的地方,自己动手。”钟樾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这是第几次去?”“第一次。”秦洲皱眉,看了钟樾一眼,正对上钟樾讨好的眼神。“自己没说一杯,编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