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选秀,家中小女以及族中侄女都已经到了婚嫁年纪,该不该送上去,送几个上去,还要向殿下讨一个意向。”
自元后去世后,言怀瑾和何家的往来本就渐渐淡了,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有表妹,明白这一回是于情于理都不能不和自己打个招呼才上门来,对何永怡的识趣也挺满意,便想了想,道:“只怕送上去了,太后娘娘也得落下来。”
江怜雪再怎么也不会让何家的女儿进后宫,就算何永怡舍得把女儿往宫里送,她定然也要找理由把她给落了,到时候万一再说几句不中听的评语,出来说亲便有磕绊了,得不偿失。
何永怡寻思着也是这个理,他恭敬应了,又踌躇一番,还是字斟句酌地说道:“殿下如今也过了弱冠之年,按理说殿下居长,不知这选秀是不是也有为殿下选妃的意思?”
听到“选妃”二字,言怀瑾本能有些抵触,皱了皱眉,道:“这就不需何大人Cao心了,何大人慢走不送。”
说完直接提笔继续批注面前的文章,就将何永怡晾在了那。
何永怡心里直苦笑,他又如何不知道问出这句话会是这样的结果,可如今言怀瑾势头正盛,眼看着陛下十分重视这位兄长,他若不跑一趟问清楚了,还指不定后头有些什么等着自己呢。
走到书房外头,他忍不住又转头看了一眼在屋里专心读文章的言怀瑾,几缕阳光照在他手边,衬得他面如冠玉气质卓然,一时间何永怡心里涌现出一丝后悔来。
当初言怀瑾中毒时,他总以为大势已去,生怕太后要清算他们何家,为求自保主动做出投诚的姿态,正是这样才叫他保住当时的官位,后来还能略有升迁,算是得偿所愿。
可他终究是元后何陶怡的哥哥,太后一脉永远不会重用他,言怀瑾却不仅没有被发配永山这件事击倒,反而好好地回来了凤中,可见绝非池中之物。
如果当时自家能够与他共进退的话,是不是如今也不会落得这般尴尬境地?
这话没人能解,何永怡唯一能打算的,也不过是今后再努力努力看看能不能挽回一点言怀瑾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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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深处,素梅在宫女的引导下,垂着头踏进了慈宁宫的大殿。
殿中焚着香,沉闷气息扑鼻而来,叫她猛然有些喘不过气,想到今日她去尚宫局商量年节用度的时候,半道上被慈宁宫的掌事宫女给拦下来,直言太后要见她,就觉得心中发怵。
太后好端端地见她做什么,定然是想要对着言怀瑾做什么,可如今她与言怀瑾之间已经有了隔阂,尚不知该用什么办法来挽回,哪里经得起太后从中作梗。
要她说她是一百二十个不想来,可是太后的旨意她敢违抗吗?不敢。
顿时深恨自己没用,却又无奈。
太后江怜雪这会儿只穿着件简单的墨绿底撒花洋绉裙,梳了个简单的云鬓高髻,倚在金漆雕花长榻上看着慵懒又妖娆,倒着实有了几分年轻时候的样子。
“见过太后娘娘,娘娘千岁。”素梅规规矩矩地上前,跪下行礼道。
“起来吧。”江怜雪没有为难她,随意挥了挥手叫她起身,道,“知道哀家叫你来做什么吗?”
“回娘娘的话,婢子不知。”
“慎王好不容易从永山回来,哀家还不曾问过,这些年他在那边过得如何,你说与哀家听听。”
素梅心中警觉,便应了,挑拣一些无关痛痒的事细细地说给太后听,无非就是日常起居,以及言怀瑾时而去大乘寺与住持方丈下一回棋,说来说去并没有什么稀奇的。
江怜雪始终撑着头微眯着眼在听,也不知到底听进去多少,待素梅说得差不多了,她便又勾勾唇角,道:“听说在那里收养了个小丫头,是怎么回事?”
素梅一愣,不想太后竟然知道阿弯的事,有些替阿弯担忧,又隐隐有私心冒出……
只是言怀瑾驭下素来严厉,她也不敢多说别的,只将当初结识阿弯以及从泸月庵救出阿弯的过程说了。
江怜雪听罢,嗤笑一声,从踏上起身,站到素梅面前,俯身看着阶下女子,道:“她叫阿弯对不对?你喜欢她吗?”
素梅不妨她突然这么问,却不敢露出半分表情,只低头道:“回娘娘的话,婢子一个做人奴婢的,不敢置噱。”
“你不喜欢她。”江怜雪却并不需要她的回答,自顾自道,“她出身也并没有比你好,如今却是做主子的人了,你这心里怎么会舒坦呢,对不对?更何况,万一她和慎王在一起了,你又该如何自处呢?”
“娘娘慎言!”素梅一个激灵就跪了下来,“婢子从来不曾有过这么大逆不道的想法。”
“这话你骗骗别人也就罢了。”江怜雪绕到她身后笑道,“想不想我帮你除掉她啊?”
声音宛如蛇yin一般贴着素梅的耳根轻轻飘来,叫她头皮也跟着发麻,拿眼偷偷去瞧江怜雪的神色,却陡然发现她手上抓着一个汗巾。
素白的汗巾平凡无奇,角落里却绣了一支梅花,还描了一个“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