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是中邪了吗?”井靖扭头看席冶:“眼底下黑了那么一大片。”
川戍插嘴:“这是为爱烦恼的黑眼圈。”
井靖眼睛立刻亮了:“怎么回事?你们都不告诉我!”他就说要把医务室移到办公楼里,那群alpha嫌医务室味儿大,不让他搬。
“有个小孩喜欢他,每天给他送吃的送喝的送用的,还盯着他吃了才走,怕被我们抢了。”川戍说完,还自觉自己缝嘴拉拉链。
“……你确定不是趁机下毒?”井靖捏着席冶的下巴,相马一样左右看了半天:“眼底嘴唇发黑,结膜充血,颈生红斑。席队,不光是颈部,全身都有吧?”
席冶没答话,他原以为是对新被子过敏造成的。
“呵,考虑考虑人家是不是为民除害吧。”井靖扭着胯愉快地回医务室了。
川戍小心翼翼地看席冶一眼,往旁边溜。
席冶狠狠皱起眉,望向操场边上难得没有打瞌睡的人,上挑的眼角冷峻下来,温暖的弧度渐渐消散。
其实廿一也一直暗中观察着席冶那边的动静,冷不丁四目相对,两人在风中静静地对望,心思各异,思绪翻涌。
然后廿一无奈地低下头,叹了口短气,移走了目光。
果然还是瞒不过大夫。
这时,席冶就算再不想承认,见到廿一这幅神情也明白了,铁青着脸转身回了操场,打算晚上把人叫出去谈谈。
他要问问,这人怎么会这么毒?每一次他自以为把这只牙尖嘴利的野猫养熟了点,下一秒身上都会多一道伤。他承认,给廿一的第一印象的确差了些,但是两人见家长的时候不是握手言和了吗,怎么转身就是一刀?
一口闷气憋在胸中,他很少有感到这么挫败,这么地,无能为力。
周日也要照常熄灯的,席冶等到晚上去查寝,留着101最后一个查——不想看见那个小破孩。
可是当他从小窗口望去,发现没有人,立刻推门进去查看。
被子摊开在床上,里面没有一丝温度。
席冶疑惑地走出房间,正想是不是廿一又回家了,忽然打眼瞧见川戍也查完寝打算往回走,但是见了他却像老鼠见到猫一样,拉下帽檐就跑,摆明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站住!”席冶追着跑出去,见川戍还跑,当即凌空一脚飞踢,擒住了人:“你跑什么?”
席冶的一脚绝对在六百公斤级以上,这一脚还留了不少余地,川戍只觉呼吸骤停了一瞬,捂住了胸口缓了两下:“着急回去睡觉啊……”
这时了依旧企图王顾左右而言他,眼神闪躲着:“头儿你不睡吗?一起……”
“廿一呢?”暗黑的眸中射出两道冷怒的寒光,席冶仿佛一头被抢了小崽的恶兽,抓住川戍后颈的手青筋冒起,捏得人冷汗直流:“我问你,廿一在哪?”
“不知道……”
席冶一拳打在川戍肚子上。
川戍伏在地上干呕,抓着席冶的裤腿,颤抖着压低声音:“所里的事儿,侯淘说了算。”
早上他听完井靖的话之后,想了又想,傍黑去找了侯淘把席冶中毒的事情说了。
他虽然不清楚席冶有没有真的对那个omega动情,但是他们看得出来,席冶不落忍,下不去手。
所以侯淘直接命令把人关了,打算等席冶睡下再审。他们不可能放任这样一个给队长下毒的人在身边。
“呵,我的私事,侯淘也敢说了算?”席冶抬起另一只脚,把川戍抓着他的手踩下去,俯视着地上的人:“什么时候开始,你们敢瞒着我动手了。”
川戍听出席冶真的动了怒。他抬起头,月亮被男人高大的身躯遮挡,灰蓝的光雕刻出一道肃杀的剪影。
恍惚间,他仿佛又见到了多年以前,那个在战场上一身煞气浴血而出,好似刚从地狱杀回人间的队长,顿时只觉汗毛倒竖,手脚一片冰凉。
他愣愣地望着席冶向办公楼飞身跑去,缓过神来,一拳颓废地砸向地面……
……
在西四青里,有一座废弃的军械库。
这里其实早在两国交战时,是士兵的临时驻扎所,许多地方还保留着当时的痕迹。
军械库就是其中之一,藏在保护所最北的角落,与厂房之间还隔着个已无人问津的旧厕所。就连席冶他们清理积雪都没管这片地方。
在发现军械库门口挣扎拖动的痕迹时,席冶来不及细想心中那一丝隐隐的酸涩,只觉怒气攻心,一脚踹开了大门。
“廿一?”他挥开眼前飘飞的灰尘,怕库里剩有易燃品不敢点蜡,只借着熹微月光往里走。
仓库很深,一排又一排比人高的货架遮住了他的视线。视野越来越暗,他时不时就能踢到滚落在地的空弹壳箱,引起一片空荡荡的回响。
席冶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侧耳听着四周的动静,在走到尽头的时候,借着通风口微弱的亮光,察觉到了一些异样。
——那个挨着通风口的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