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卿17岁的时候,她的酒鬼老爸程长年得了肝癌,家里的积蓄很快就耗尽了,程卿的妈妈殷梅卖了家里唯一的房子,借遍了的所有亲戚朋友依然不够,这边是无底洞的医药费,那边还欠了一屁股债。母女二人租了个单间睡在一张床上,程卿每天夜里都能听到殷梅压抑的哭声,睁着眼睛就到了天亮,然后装着若无其事去上学。程卿不知道自己能为这个家做些什么,也不敢想没有爸爸还背着一身债的生活会是什么样的,她只能过着一天算一天的日子什么都不去想。
今天是周末,殷梅每个周五会在医院守夜不回来,程卿周末一大早起来弄好饭,拎着保温桶去医院送饭,刚走到住院部门口就听到殷梅恳求的哭喊声:医生,你们救救我老公,住院费这两天我就补上,你们不要把我老公赶出去啊!赶出去了他不就是死路一条了嘛!医生,我求求你了医生。
程卿看着殷梅涕泪交加抓着医生的白大褂不撒手,面色清冷的医生皱着眉看着殷梅,脸上没有过多的同情只有漠然:女士,在我眼里所有的患者都一样,你们没有钱治疗就能把床位让出来给有需要的病患。然后用力抽出被殷梅抓住的衣角,殷梅失了重心摇摇欲坠,程卿从背后扶住了殷梅晃悠的身体叫到:妈,妈!
殷梅看到是程卿,慌乱地拖住她的胳膊跪倒在地上,然后拽着程卿也跪在地上,一边给面前的白大褂磕头,一边抓着程卿的头发摁着她也磕头。程卿头皮被拉的生疼,双手撑在地上,耳边哄哄隆隆响着母亲的哭泣声,周围路过医护和病患的议论声,还有自己耳中尖锐的耳鸣声。
程卿看不到自己脸上的表情,也没有意识到掉落的泪水,所以她并不知道这一切看在霍司邢眼里是多么的有诱惑力,她脸上的那种无措与脆弱,隐忍和痛楚,一看就是没有被刻意训教过的自然反应,仿佛像是对着霍司邢说:快,快把我藏起来,别人不配看到这样的我,只能你看,只能你看。霍司邢觉得自己已经兴奋起来了,只是那些围观的人让他觉得很烦躁。他伸手解开了脖子上的扣子,松了松衬衣的领子,让自己的声音尽量平常些,拿起手机打通了秦川的电话:喂,欠了多少钱你告诉陈浩,叫那个女的跟着陈浩去结账,让那个上来小姑娘来聊聊。
秦川听着手机里霍司邢那刻意压制住兴奋的声音,看了一眼脚底下双手撑地的程卿,扯起了嘴角抬头看向三楼的办公室落地窗,轻笑了一声:这个小姑娘?啧,你给了钱你说了算。挂了电话秦川就看到陈浩已经过来了,他双手插兜提高音量打断了殷梅的哭呺:别哭了,有人替你们结账了,你跟着他去缴费吧,别在这儿耽误时间了。殷梅一听欢喜的不行,可是顺着秦川目光看到了根本不认识的陈浩又愣了一下,心里嘀咕着不会是高li贷吧,可是眼下就算是高利贷也只咬着牙能借了。狠下心拖着程卿准备跟陈浩走,被秦川的声音阻止了:你去就行了,这是你女儿吧,跟我来一下吧。
殷梅和程卿都愣住了,程卿看了这个陌生的男医生一眼,脸上写满了对未知的惊恐,口中喃喃着:妈,不要,不要,妈。闪着一双眼睛在殷梅和秦川之间徘徊,可是殷梅只是短暂地迟疑了一下,立马将程卿推了过去,就算是这医生看上了程卿也没什么,为了能救程长年这不算什么,程卿肯定能理解。秦川扶住了倒向自己的程卿胳膊然后立马松开,眼光扫了一眼三楼,一副惟恐避之不及的样子。程卿没有注意到这一切,她看到殷梅把自己推开头也不回的走了,没想到自己的妈妈为了救爸爸这么轻易就把自己推了出去,失望、悲痛与惶恐将她整个人都淹没了,她魂不守舍地跟着秦川进了电梯,丝毫没有留意到秦川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个遍,然后一副了然的表情。
秦川引路将程卿带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双手插兜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对着霍司邢冲程卿站着的方向抬了抬下巴:怎么,你是吃多了山珍海味,突然想吃吃清汤挂面?不过这小姑娘可有点小啊,看样子顶多十五六,现在的孩子虽然早熟,就算通人事了可是你喜欢的那一套她可能一无所知,怕是你玩你也玩不尽兴啊。
霍司邢眯了眯眼:你懂什么,最自然的反应才是最好的,从零开始教才是完全属于我一个人的烙印。
秦川一脸向往的表情:你这口味现在这么刁了么,都开始追求第一笔的烙印了。不过她刚才被她妈抓着头发强迫的冲击力确实比那些训教出来的诱惑多了。
霍司邢粗暴地打断了秦川的话:你什么时候话这么多了?秦川瞟了一眼霍司邢心中一抖,起身开溜眼风都不敢从程卿身上扫过:我去抽根烟,好了打我电话。然后迅速关上门消失不见。
程卿从上楼到进门人都是懵的,两个人前面的对话也没听进去,此刻被秦川出去大力关门的声音吓得一抖,才回过神来打量着办公室和正对自己坐在沙发上的霍司邢。
程卿心想看来不是那个医生要留下自己,而是眼前这个人,可是她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他为什么要帮他们付住院费,自己好像也没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