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因为他在不停寻找,舌尖几乎扫过她每一颗牙齿。否则她怎么敢把吃过的糖再给他。
最后却被他一把推开,还超凶!
她咬着水果糖,像只小老鼠,发出不合时宜的脆响声。
大概是看她一点不在意这个吻,还有心思吃糖,大概是从未被女孩子强吻过,时少爷现在恼怒得口不择言:“你就这么缺钱?想让我失控,是吗?”
云蒹蒹一愣,没反应过来他这话的意思。
几秒后,她满脸都是不可置信。
——他是在骂她不知羞耻勾引他?
时瑜的神情变了又变。
云蒹蒹亦是满心疑惑。
她不是要勾引他,是他让她认真的。每一次在梦里他说认真,不都是这样吗?
她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不肯道歉。
“说话。”他转过她的脸,观察着她的表情,语气淡淡的:“不说话是什么意思?默认?”
她固执地别开脸。
不想解释。
诡异的安静。
他冷声警告:“跟你说过别离我太近,听不懂?”
她忍了一会儿,实在忍不住,仰头愤愤然吼回去:“是你亲的我,是你让我认真一点,你这个人不讲道理!”愤怒中,想起他笑她吵架词汇匮乏,脑海中浮现吴姨那句骂人很厉害的:“你这个小贱蹄子!”
时瑜:“……”
吼完了,舒服了。
他不说话,她又开始检讨。时少爷这个人确实傲气了点儿,但他一般不会发这么大脾气。大概真的是她错了。
没有人告诉她对错,也没人告诉她应该怎么做才会让身边的人不讨厌自己。她所接收到的生存法则,全部都是周围人给的。而他是给得最多的人。
至于谈恋爱的事情应该做些什么,怎么做才算认真没有敷衍,这件事没人教过她。
水果糖被咬碎,化在嘴里,酸酸甜甜的味道,还有他的气息。
她咬着嘴唇不说话,怕一开口就会被他发现她的脆弱。她觉得好难过,这段时间对他的依赖超乎想象。被一个疼爱自己的人嫌弃,难受得喘不上气。
她继续咬那颗糖,掩饰内心的慌乱。
时瑜离开了房间。
时之礼咄咄逼人的威胁,杨昕突如其来的求娶,她让他的底线一降再降。
这一切都和预期中的不一样,脱离掌控,让他感到烦闷。
刘启明跟在他身后:“时董,不用等云小姐吗?”
“不用。”时瑜下了楼。
不到五分钟,又转身进电梯:“回去接她。”
时瑜走到门口,拉不下脸,吩咐刘启明进去把人带出来。
刘启明去而复返:“云小姐离开了。”
时瑜低头看了眼手机,定位手环被她关闭了。懊恼地踹上门,“她眼睛看不见,应该还没走远。”
*
云蒹蒹是从另一台电梯下的一楼。
电梯下降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哭了。泪水决堤。
她几乎不会放声痛哭,因为爷爷说过,不论遇到什么事情都要冷静,要坚定、坚强。所以她轻易不掉眼泪,哪怕过得很穷,日子很苦,哪怕她失去了看这个世界的权利。
附近有栋世贸大厦,马路两旁行人匆忙。正是午后艳阳高照。
云蒹蒹擦掉眼泪,眼前白茫茫的一片,略有些刺眼。
她抬手挡光。
杨昕看到哭着出来的少女,什么也没问,温声唤道:“蒹蒹,上车。”
云蒹蒹听见这个声音,恍如隔世。
穿着校服的她追着喊“杨昕哥哥”的画面涌入脑中。
她微微侧耳,怔怔然望向声源:“杨昕哥哥?”
杨昕愣住。三步做两步上前,欣喜地扶着她的双肩:“你想起来了?蒹蒹。”
她仰头,皱起眉头:“今天太阳好大,刺眼。”眼睛特别不舒服。
杨昕的声音少有的激动:“你觉得阳光刺眼?”
她点头。
然后自己先愣住了。
她觉得刺眼,她能感觉到光了!
*
杨昕带云蒹蒹去了医院。
医生说她是气血瘀滞,神经性失明,本来就是短暂的,长期不见好是特例。
“你刚才说,最近喝了益肝明目,调和气血的中药?”
云蒹蒹点头。
医生惊叹药效:“是去哪家中医院开的药?”
云蒹蒹没敢提谦亦中国区研究院,只说:“是一位中医学教授开的。”
医生看得出她是不方便透露,说:“那我这里就不给你开药了。等检查结果出来,你带过去给那位教授看看。”然后对杨昕说:“家属注意为病人遮挡光源,避免强光损伤视力。”
“好的。谢谢医生。”
离开医院后,杨昕给云蒹蒹买了遮阳帽和手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