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拦,立即让了路。
“你今日怎么这么晚还来找我啊?”周乾笑着调侃。
“太子可否调动手上的厢军借我一用。”白沉柯拱手作揖。
他和周乾自小同窗,甚少行大礼,周乾一看,收了笑容,急忙问道,“可是发生了什么?”
“柠柠被人绑架了,府里人手不够。”
提起那个小丫头,周乾脸色微变,不敢多做耽搁,让侍卫拿着令牌连夜寻找。
“我猜他们可能是出了城,还望太子殿下能在京郊附近的镇中一并搜查。”白沉柯站直了身子,冷静地分析道。
“人手管够,你先回府再查一查线索,莫急,我定会还你一个完完整整的沂柠小娘子。”周乾摩挲了一下袖口,心里生出一个想法,有些犹豫地问道,“不知……沉柯对枢密直学士可否有兴趣。”
白沉柯眯了眯眼,他生平最厌被人威胁。
周乾紧张地吞咽了一下口水,他一个堂堂太子,只想送个官而已,送了这么些年都没送出去不说,现下他看到白沉柯那张戾气横生的脸,竟然后悔起刚刚趁火打劫之事。
“礼尚往来的道理,臣还是知道的。”白沉柯收了身上的气势,“多谢太子仗义相助,家中还有事要处理,就不多言了。”
“去吧去吧。”周乾承诺道,“别担心,我会尽全力给你找到。”
周乾之前对白沂柠也是存过几分心思的,可惜江山和美人不能兼得,而他又更倾向前者,并不想同白沉柯撕破脸,失去忠义侯府助力,今日忽闻她落了难,心里颇不是滋味,就算白沉柯不应他,为了那份少年懵懂之情,他也会出手帮忙。
第36章
马车行了一天一夜,除了吃东西时略作停顿外,一直在赶路。
白沂柠喉间发痒,就好像是夏日的蚊子在里头叮了包,想挠又挠不到。她身上温热无力,如得了伤寒热病,张了嘴想讨一杯水喝,然嗓音嘶哑,已口不能言。
“胡大哥,接连跑了两天,已经出了京城的地界,天色眼见不早了,要不今儿晚上就在此处休息一宿吧,你瞧瞧这马累的,都没力了。”说话的那个是壮汉的手下,瞧着干瘦机灵,现在住了马,举着袖口擦汗。
“也成。”胡大头扯了马缰,停下来,转身回望了一眼轿子,骂骂咧咧道,“他nainai的,我们在外面风吹日晒,这小娘们儿坐里头倒是舒服。”
“大哥……何妈妈也不在,要不我们……”张二猥琐地眯起一双本就不大的眼,嘿嘿发笑。
“起开。”胡大头一巴掌抡过去,“大头我不应便不应,应了就做的到,你小子给我放机灵点儿,这一趟可值一年饭钱呢!”
轿子的帷幔晃了晃,白沂柠透过布帘的缝看到外面是一片树林,不远处似有瀑布落下的水声。
她背后的手动了动,垂眸握紧麻绳割开的两端,只要夜里把脚上的那一股拆了,她就能逃出去了。
这两天她不吃不喝,一直在用随手捡的那块石头割绳子。
外面马蹄声杂乱,离得又远,他们也听不出来什么。
她一心想逃出去,手上早就被石头蹭破了皮,但一点都不觉得疼,直到割断最后一点相连的部分,她居然激动得差点落下泪来。
张二在山里抓了只野兔,用烂枝树皮支起一个火架子,烤了好一会儿才散出香来。
“吃!”
轿帘忽然被掀开,白沂柠吓得往后缩了缩,胡大头厚实的手掌里握着一根粗树干,最顶上串着一块烤好的rou,白沂柠看清眼前的东西后摇了摇头。
“哼,爱吃不吃,饿死你算了。”胡大头拉下脸,转身就走。
白沂柠盯着轿门轻吁了一口气。
外面这二人确实不打算赶路了,吃了rou正是兴头上又分了酒喝。
月上枝头,说笑声渐渐静下来。
白沂柠听到他们鼾声四起,想是睡得不省人事。
她试探地扔下麻绳,强忍手臂的痛意和酸涩感,被绑了两天,甫一动,犹如撕裂一般。略扭了扭放松了一下,就开始扯弄起脚上盘根错节的那些。解得头上尽是汗了才将绳子的源头绕出来。
她猫着腰刚站起来,便觉着脑子发昏,牢牢地抓住窗上的横栏,才不至于又摔回去。她脚下虚浮无力,心里既着急又懊恼,早知道刚刚就吃一点了,也不至于头晕眼花地站不稳。
若是外面这二人醒着,定能看到轿门边的帘子被撩开一个角,探出了一颗左顾右盼的小脑袋,那双白天没Jing神的杏眼在月光下乌溜溜地转。
马儿似有所感,轻踢了一脚旁边的石头,又垂头嚼了嚼树下的杂草。
郊外蚊蝇十分的多,特别是离水近的地方,胡大头皱着眉挠了挠脸,嘴里叽里咕噜地不知在说什么,翻了个身,白沂柠以为他醒了,立马钻了回去,心跳得像要扑出来一般。
过了一会儿,白沂柠凝神细听,两道鼾声此起彼伏,终于鼓起勇气,再一次掀开帷幔,还能听到不远处水流湍急,回荡在幽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