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上去抓花他的脸!”
最后先打退堂鼓的也是小汪。冷空气南下,气温骤降十度,坐在石凳子上呵气成冰,听说晚上还会有雪。太阳渐渐西沉,小汪跺着脚说:“算了算了,少了这几千块工资也不至于穷死我。明天回家写简历去,再找份工作又是一条好汉。”
小雪说:“你先回吧,我再等一会儿。”
不是她真有多执着,只是害怕无事可做。时间一空白,眼泪就要涌上来。
细细说来她不能不怨,她深深爱过又狠狠忘记的阿远,是赌徒,是靠女人上位的贫穷男人。他要坦白的过去,她没等来。再细细说来她又没什么可怨,他答应过她最好的生活,豪宅钻石,华服美食,答应过的他努力兑现了,他唯独没答应过永不离开。
天黑下来,天空飘起小雪,黑夜里点点晶莹的白色。她坐在冰冷黑夜里,看雪花一点点融化在手掌心里,忽然想到明殊在电视上说过的话,有的人不知道哪里好,只觉得一生只能遇到一次。她和阿远跌跌撞撞遇到两次,她才明白自己究竟爱他哪里。阿远明白,连那位叶小姐也明白,只有她自己不明白。她爱他聪明,爱他不凡,爱他能给她最好的生活。他是需仰视才见的存在,她没想过如果他跌落凡尘,她还会爱他哪里。既然再来一次她也不会和不名一文的阿远在一起,她又有何资格怨他作出一样的选择。看看,她的内心如红尘俗世里的百万苍生一样,她的爱不比任何人伟大,说到底她也不过是经不得考验的俗人一个。
在小雪里坐了半夜,她终于病了。明殊把她送进医院,医生说她得了急性肺炎。半夜里高烧烧得昏天黑地,她恍然梦见阿远坐在她床前。她清楚地知道那是个梦,因为阿远穿着脏兮兮的破T恤和军绿色的短裤,一如他们初见的样子。她问:“你答应了叶小姐什么条件?”他Yin沉着脸说:“此生不见。”她伸手摸他满是青色胡茬的下巴,哭着说:“这样也好。”
醒来的时候床头坐的是陈思阳,正在帮她拔掉手背上的针头,看见她睁眼,腼腆地一笑:“先别动,你的这边胳膊肿了,我让他们给你换一边。”
护士进来在她另一只手上扎针,不知是不是血管太细,扎了一下没扎准,奇怪的是她并不觉得疼,只觉得尖锐的东西刺在手背上,如毒虫叮咬,一种麻木的刺痛。倒是站在一边的陈思阳看不过去,蹙眉过来说:“还是我来。”
他低下头去认真查看她的手背,而她呆呆盯着头顶的点滴瓶子,一定是药物的作用,没等来再一次麻木的刺痛,她已经不知不觉又闭上眼睛。
这一次梦里是些混乱的碎片,她记不清那些细节,只仿佛记得有人在和她你追我赶,十分疲倦,再一次睁开眼,床前坐的仍然是陈思阳。
窗外下着小雪,床前的陈思阳一袭白大褂,就着灯光一本正经地读一本医学杂志,听到动静立即抬起头。她还没有全醒,觉得脑仁生疼,皱着眉问:“你怎么还在这儿?不用去上班?”
陈思阳的脸略微红了红:“我晚上回去过了,马上要去查房,先过来看看你。”
小雪再看窗外,发现正是清晨。意识到自己说话没过大脑,她心里过意不去,轻声说:“谢谢你。我挺好的,我只是不想影响你工作。”
陈思阳已经恢复了镇定,说话也变成医生的口吻:“你也太不注意了,感冒咳嗽不当一回事,非但不吃药,还去淋雨,现在可好,不住几天院大概好不了。”
她接受教训。陈思阳又从身后的包里拿出一只保温瓶,盛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鸡粥给她,见她不伸手接,温言劝解:“我知道你可能现在胃口不好,什么都不想吃,不过多少得补充点热量,这样才有力气。”
小雪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他尴尬地清咳了一声,解释说:“家里阿姨做的早饭,有剩的我就盛了点过来。”
她无奈,只好把碗接过来。其实从小到大她最不爱吃的东西就数鸡鸭,鸡汤鸡粥红烧鸡腿一概都很讨厌,可是看见陈思阳一脸殷切的神情,只好端起碗勉强吃了几口。
她正磨磨唧唧地喝着粥,橘子来了,又有人打电话来叫陈思阳去查房,结果换了一个医生来教训她。橘子没有陈思阳那么温柔,张嘴就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你什么好呢?时下流行的那句话叫什么来着?啊,不作不死。”
她讪笑:“你不用去查房吗?”
橘子不理会,望着她问:“怎么没看见你那个三观尽毁的小男朋友?”
她低头,略定了定神才勉强抬起头来:“我已经没有男朋友了。”
橘子吃了一惊,随即恍然大悟,坐到她床头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片刻又朝她案头的鸡粥努了努嘴:“那也好,现在总是时候考虑考虑别人了吧?”
她含糊其辞:“哪来什么别人……你真的不用去查房?”
橘子顿时有几分恼意:“唉!你这样有意思吗?都什么时候了?行不行你说句话,还要自欺欺人到几时?”
望着橘子恼怒的样子,小雪没来由地想起高中时候她们说过的第一句话。那时候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