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这种仗还打个屁?!
又传言北路军京营Jing锐,竟被武昌府临时拉来的农民打得几乎全军覆没。说不定那湘王一家子都是鬼或者神,北路军也是被巨石砸死的!一时间人心惶惶,大伙觉得这么长时间流血流汗围了几个月都是白搭。
还有那气球上的几个大字,也有一些人看清了。燕王一系得国不正激怒了上天?这种话不能不引起一些武将的胡思乱想……这在以前是没有的事,从朱棣坐皇位到现在都二十好几年了,谁还管什么天下应该是谁家的,但是现在却撩起了人心,毕竟是事实。
张辅当天就向各营各军下了一道严令,严禁散布流言扰乱军心,违者严惩不贷云云。英国公一言九鼎,议论被压下,将士们因为敬畏军令而不敢过多言论……可是疑惑仍然留在成千上万的将士的心里,无法释然。除非张辅能拿出可信的话来解释今天上午那么多人看到的东西。
张辅显然不能解释,连他自己也十分疑惑。手下的幕僚们也哑口无言,其中有进士出身学富五车的官员也不知怎么回事。
幕僚们纷纷进言出谋划策如何鼓舞军心,但每一个有用的。比如说叛军用了邪门歪道的障眼法,可邪门歪道之说本来就带有神秘色彩,无济于事。
“邪乎,太邪乎……”一个幕僚刚刚开口感叹,突然“哐”地一声,众人侧目,见张辅怒目瞪圆,将茶杯摔在了地上。
张辅不提今天的怪事,转而将怒气牵引到了朱冕身上,“朱冕这个酒囊饭袋,枉老夫委以重任!京营几万大军,挡不住一干拼凑的乌合之众,还被聚歼在弹丸之地,兵者社稷之重存亡之道竟被人视同儿戏,此等大罪诛他九族也不为过!”
众文武顿时哑口无言,大帐里一时间丢根针都听得见。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起身沉着地说道:“站得高看得远,下官认为,叛军今天放的奇物是为了窥探我军部署。”
张辅回头看时,只见是个穿青色圆领官服的年轻人,面目清秀格子很矮,正是兵部官员进士出身的杨四海。
杨四海又道:“圣人不语怪神力,下官等才疏学浅无法论述今日之怪象,却也不信凡间有人能呼风唤雨招神降鬼。维今咱们不能为一小事而乱谋,只照兵法尽快对付叛军方是上策。”
第四百五十九章九江之役(3)
在九江城的旁晚时分,如果眼界只局限于方寸之地,一定认为是一个非常宁静太平甚至显得有点无聊的地方。很安静,能听到门外麻雀的叽喳。
这间屋子是个套房,位于巡抚行辕的内院里,张宁在这里已经住了几个月。门通常是开着的,坐在书案旁边能看到外面的景色,日复一日相同的画面,他已经非常熟悉了。由近及远,院子里有两颗阔叶树,冬天无花无果,饶是张宁看了千百回也没专门去关注究竟是什么树,长江南岸的树木冬天也有绿色的叶子,只是缺点生机死气沉沉的,等到开春应该就能发出新的生命力;地面上有些枯萎的杂草,稍远能看到对面屋檐下的走廊,落漆变色的陈旧柱子,磨损的地砖……这个画面如此没有特点,却可能存在于张宁的脑海里许多年,因为看了太多次。
旁晚的光线已渐渐黯淡,但夜色还远远没有来临,使得景物笼罩着一层暗灰,朦朦胧胧如雾如撒上了一层浅墨。
张宁白天到四处观察了一整天,天色渐晚才回住处。他正在写写画画,时不时习惯性地抬头看外面一会儿,或许潜意识里还存有前世学生时代的东西,某位老师说下课可以看看风景让眼睛得到休息,于是看户外景色与低成本休息画上了等号。
不过他同时也注意到坐在旁边的辛未,重新提起笔时头也不抬地开口道:“你坐着什么事都没有,我也不能陪你说话,不嫌无趣?”
张宁感觉到她在摇头,遂不再过问。
良久之后才听到她说话,说得很慢很小声:“我想起了多年前在家乡的日子,有时候我在机杼上织布,有时候在煮饭,或喂鸡,我还记得晒被子时的心思软溜溜的,因为东西很破……我会不会话太多了?”
“没事你说。”张宁随口道。他微微分心,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古代农家的场景,但是辛未的语气很好,听着叫人心里很安宁。
“那时全家人都有事儿忙,早晨起来就有做不完的杂活,多是一个人做自己的,很少说话。”辛未用同样轻缓的声音诉说着,后面越说越小声,几乎叫人听不见了,“若是那时家里有……你……我只是胡思乱想,我一定不会觉得日子难以消磨的。”微微安静少许,“只要能在你的身边就觉得很好,哪怕没有锦衣玉食,甚至像囚徒一样禁锢在斗室,只要能看见你……”
张宁笔下一抖,纸上弄了团墨污,他就是再傻也能理解这是古代女子的特殊告白。他抬头看了一眼辛未,一时也没说什么,她额头平、眼睛大此时有些无神,低垂的目光突出了睫毛的形状,让她少了几分平素的雷厉风行、多了几分婉约。
辛未又幽幽说道:“我能感觉到王爷很快就能获胜,也能想到此役获胜后的光景,却不知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