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不知怎的,竟有了几分温柔意味,惹得一侧的侍女时不时的偷瞧他一眼,脸红红的。
顾如钦内力深厚,五感灵敏,听得阮琨宁几人的脚步声近了,便反应了过来,不慌不忙的起身向她施礼。
阮琨宁也不在乎这些礼节,摆摆手示意他落座,他也没有坚持,顺从地坐在了身后椅子上。
阮琨宁不想打什么机锋,说那些无用话,便直截了当的道:“顾大人可是为了今日之事而来的吗?——委实是辛苦了。”
“臣不敢当。”
顾如钦的面色却不像阮琨宁这般轻松,目光深深的掩藏着什么,定定的看了阮琨宁一会儿,直到把她看的发毛,他才沉声道:“有劳殿下将今日之事细述,叫臣听一听,也好解一解心中疑惑。”
他态度这般郑重,阮琨宁心头倒是忍不住拧了一个疙瘩,隐隐的生出了几分担忧来。
本来,此事在她看来并不算是大的,虽说是死了几个人,但阮琨宁也并不怎么放在心上。
这是哪里?
这是金陵啊,大齐国度,天子脚下!
最繁盛的地方,往往就掩盖着最深的邪恶,别说是死几个人了,更大更恶劣的事情到处都是,要是锦衣卫都挨着管一管,便不需要做事了,只管对着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磨牙去吧。
寻常锦衣卫都是如此,更何况,是顾如钦这个锦衣卫指挥使?
阮琨宁想到这里,便禁不住有些出神,换过来之后,才抬头看一眼顾如钦,目光所到,却见他也正在看着自己,那目光沉静儿柔和,不知是看了多久。
烛火温柔,在一侧静静摇曳,在这样迷离的夜晚,似乎有些暧昧的危险。
阮琨宁心头一动,垂下头,低低的咳了一声,略一构思,到底还是将小燕娘的出现略掉,整个事件稍加修改之后,才缓缓的说了出来。
她语言的表述能力不错,不算长的一段话下来,便将事情说的清楚明白,顾如钦也很配合,不曾开口发问,只是静静的在侧倾听,做一个合格的听众,
已经是晚间,又说了一通话,阮琨宁便觉嗓子有些干,随意的端起一侧茶盏,缓缓抿了一口,这才看向对面的顾如钦。
这一看,她就有些后悔了。
顾如钦端正的坐在对面,神情严肃,目光却直勾勾的落在她脸上,同方才那个她避之不及的目光一模一样。
要是对着的是别人,阮琨宁指不定早早就出言说什么了,但是对着顾如钦这种表面上看起来不善言辞,实际上脸皮厚度无敌的人而言,她就不想做那些无用功了。
——嘴上又说不过,还是暂且忍一忍好了。
她再度抿一口茶,这才开口随意道:“事情就是如此,顾大人也去查了一日,可是有什么收获吗?”
顾如钦目光微闪,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儿,这才缓缓开口:“殿下遇刺本就是大事,臣去探查之后,却顺藤摸瓜,找到了另一件旧事上头。”
阮琨宁第一反应便是——顾如钦是不是知道那几人前朝余孽的身份了?
不然,怎么会说到旧事上头去?
她心头微震,面上却不动声色,神情中带了恰到好处的好奇与疑惑,阮琨宁才开口问道:“旧事?什么旧事?”
顾如钦的神色没有任何变化,目光也是依旧沉静,但阮琨宁清楚的从中感觉出某种利刃的锋利感,以及其中未曾掩盖的寒光。
他双目狭长,目光微微上挑的时候,有一种说不出的犀利感,不知道是不是看透了阮琨宁平静外表下的波动,顾如钦竟笑了笑,他道:“说起来,此事也与殿下有关系。”
阮琨宁目光在他平静无澜的面上游走了几圈儿,却是真的有些糊涂了。
她道:“我有些不解,还请顾大人明言。”
顾如钦低下头,随手去拨弄桌案上茶盏的盖子,就这样停顿了几瞬,他才淡淡的道:“去年的时候,锦衣卫便曾经接到一桩案子,也是皇族遇刺。”
他挑起眼帘,目光似探寻,似关切的落在阮琨宁面上:“——别人可能不知,但殿下……应该极为了解才是。”
阮琨宁本以为顾如钦是在装神弄鬼,到了此刻,却当真是大吃一惊。
“顾大人所说的,”惊骇之下,她面上竟抑制不住的带上了些许:“——是当初我与熙和在清河遇刺之事吗?”
去年的清河崔氏家祭阮琨宁也是去了的,同行的便是她的胞兄阮承瑞,但是在此之外,她还遇上了另一个人——因为玉奴的关系,同她极为不对付的熙和公主。
也是在这位公主的挑衅之下,二人举行了一场赛马,却不想,在赛马即将结束的时候,却遇上了刺客,险些一起交代了。
好在阮琨宁不是真正的闺阁弱女子,这才带着熙和公主逃出生天,顺利的化险为夷。
那时候阮琨宁还不曾被册封为公主,自然是不够格叫锦衣卫为之服务的,但熙和公主却是真正的天之骄女,她在清河遇刺,在通报了当地官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