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么可能?!”她猛摇头,压根儿也不信。
“是真的,你不信我?”霁媛表情无辜地看着她。
“不是不信,是不敢相信。”她叹口气,猜不透霁威的心。
“皇后嫂子,我最近无意间听见身边的奴才传着一个对皇帝哥哥不利的谣言,我很替哥哥担心……”
桑朵那一听见不利于霁威的谣言,急得跳了起来。
“是什么谣言?”
“传皇帝哥哥是……”霁媛附在桑朵那耳边,小小声地说:“天阉。”
“天阉?”桑朵那完全听不懂字面意义,傻傻愣住。
“意思是说皇帝哥哥不能……”霁媛毕竟是未经人事的小姑娘,说到男女之事,脸红尴尬得就是吐不出那两个字来。
“不能什么?”桑朵那快急坏了,这小公主到底吞吞吐吐到哪一年才肯说。
“反正意思就是皇帝哥哥生不出子嗣啦!”霁媛娇嗔地拿手绢蒙住脸。
桑朵那钝钝地出神了好一会儿,反反覆覆咀嚼着霁媛说的几个字,“阉”、“不能”、“生不出子嗣”,蓦然间惊跳起来!完全弄懂了。
“皇上不是日日都召幸嫦贵妃吗?怎么会有这种谣言传出来?”她急怒得满室乱走,厚重的花盆底踩得地砖震震响。
“皇后嫂子先别急,宫里头的太监宫女上上下下有几千个,光养心殿里侍候皇上的就有百多个,很难知道是谁传出这个谣言。”霁媛忧心忡忡地叹口气。“皇帝哥哥才刚登基、霁善大哥虽然被圈禁在宗人府,可是谁都知道他仍然处心积虑想夺皇位,这个谣言难保不是大哥那党人设计的,你想想,一国之君生不出子嗣,会造成这个皇朝内外廷多大的震荡,倘若皇帝哥哥一直无法让你和嫦贵妃受孕,那他的帝位就岌岌可危了。”
霁媛的话,令桑朵那惊悸悚惧不已。
“务必得找嫦贵妃出来澄清这个谣言才行。”桑朵那脑袋混乱得只想得出这个方法来。
“不行,嫦贵妃靠不住。”霁媛摇了摇头,坚决地说。“我刚刚不是说过了,皇帝哥哥不喜欢她,我了解我哥,看不出他有哪一点看起来像迷恋嫦贵妃的样子,所以这个谣言会传出来的只有两个地方,一个是养心殿侍候皇上的贴身太监,还有一个就是嫦贵妃的栩坤宫。”
桑朵那骇然倒抽一口冷气。
“皇后嫂子,你要沉得住气,千万不能私下调查这件事,太监宫女是皇宫里隐形的杀手,要是把他们逼急了,连皇帝哥哥的命也保不住,你只能以事实证明谣言只是谣言。”霁媛冷静清晰地说道。
桑朵那不敢相信宫帏是如此黑暗可怕,她想起了那日在城隍庙时霁威Yin郁的眼神,难怪他对当皇帝没有半点喜悦,置身在这尔虞我诈、步步荆棘、重重束缚的皇宫里,怎能快乐得起来。
“事实证明?要如何证明?”她眩惑地问道,一心只想着该如何保护霁威,如何能使他快乐。
“当然是给哥哥生个皇子呀!”霁媛头都昏了,这个皇后嫂子还真是单纯得可以。
“我也想啊,可是……他不来找我……”她丧气地垂下头。
“我哥顽强得很,我知道他现在在闹脾气,你得耐住性子软化他,别让他冷冰冰的外表给骗了,我哥他呀,是那种外冷内热的人。”霁媛微微地笑说。
这点桑朵那完全相信,那天在御花园澄瑞亭,他就热吻得她快要窒息融化。
“皇后嫂子,在宫里,能交心的人不多,过不了多久,我就要嫁出皇宫了,皇帝哥哥能说话的伴儿又少了一个。”霁媛轻柔地握住桑朵那的手,语重心长地说。“以后能陪伴他,不让他孤独寂寞的人只有你一个了。”
霁媛道出了桑朵那心中最深的渴盼。
“放心,我会的。”
桑朵那说着,坚定地微笑,明亮的笑颜深刻而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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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旁夹着赭红色宫墙,地上铺着青条石的长长甬道上,两个少女一前一后地走着。
“银秀,你把马甲缝得太小了,我都快不能喘气了。”桑朵那不敢用力呼吸,怕银秀替她拆掉重新缝制的马甲会绷开来。
“主子,忍着点,一会儿见了皇上,要千万记住咱们套过的招。”
“我知道。”桑朵那抬头挺胸,上身不敢妄动。“这招璘太妃用在先皇身上或许管用,但是对表哥就不知道有没有用了……”
霁威坐在养心殿正殿的御案前,看着艾刹四百里加急的密摺,唇角缓缓绽出了笑纹。
他把密摺锁进身后的金漆大柜内,回身看见御案上堆着高高一叠尚未批阅的奏摺,忍不住叹口长气。
“荣安,今天谁当值?叫进来磨朱墨。”他摊开案上的奏摺和公文,正准备批阅时,眼角余光瞥见殿门外有着奇怪的动静,传来异常的吵嚷声。
一个小太监悄无声息地走进来,训练有素地垂手侍立御案旁,悬着右手腕静静地磨朱墨。
“外面发生什么事?”他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