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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成婚前一日,嫁妆送到婆家去。贺家的排场比起国公府来自是稍减,然而贺家家产也是颇丰,围观的人纵然说“不如大nainai那会儿”,也得承认“在京城里也算能看的了”。
第二日上,瑶芳只管收拾好自己,凤冠霞帔,全身披挂停当了,照着先前跟她讲好的一步一步走过来即可。旁的事情,自有人去做。饶是如此,她还是出了一身的汗,手脚也有些软,多亏两个丫头一路搀扶着她,才安安稳稳到了新房里坐下。
姜长焕比她还要激动,两人喝合卺酒,四只手一起抖,四下里一片善意的哄笑。好容易将酒喝了,外面又一声吆喝,要闹洞房。姜长焕忙起身,对瑶芳道:“我去拦着他们,哪有这样的?又不是没规矩的人家。”其实乡间这种风俗还挺流行的,成亲呗,图的就是个热闹。
新房内亦有人围观,吴藩的人原本打算过来的,元和帝并没有批准,来的便一半是姜长焕的熟人、朋友的家眷,另一半是京里诸公主府的女眷。见了瑶芳的相貌,都吃了一惊:“今天终于明白什么叫珠玉在侧了。”
外面又叫嚷起来,有叫“嫂子”的,有喊“弟妹”的。里面的女眷们听着也跟着笑,叶冀的妻子笑道:“他们就那样儿,不会闯进来的。”一群女人又叽叽喳喳,说当初自己成亲时如何如何,最后这群怂货都只敢在外面叫两声,然后就被叫到前面喝酒去了一类。
瑶芳只管坐在床沿儿上微笑:“倒是热闹。”她就爱听这声儿,以前想听都听不到。
见她大大方方地说笑,女人们也渐渐放开了,还问她些与姜长焕相识的旧事。这些女人里,倒有一半儿是门当户对的姻缘,也有不少是与丈夫自幼相熟的。京城的勋贵人家,经过数代通婚,总能有些七弯八绕的干连,又或同与一家有亲,又或彼此祖上有旧。一个说“小时候他可傻,”另一个讲“以前长得可丑了,后来看惯了,倒没那么难看了”。
过不多会儿,开宴了,女人们出去吃酒,姜长焕也被狐朋狗友架着去灌酒了。青竹这才得空给瑶芳端了吃食来:“好歹垫一垫,他们那头还早着呢。”绿萼道:“咱们这里还好,就是等,前头姑爷不晓得要被灌成什么样了。”
瑶芳笑道:“你没听她们说么?既然闹洞房都只是吆喝两声儿,喝酒也该是有数儿的。”真要搅黄了事儿,还不得结仇?
大家都有分寸,打定主义将他灌在将醉未醉的样子。岂料姜长焕也不是一个人,他从北镇抚司喊了几个同僚来。往日发驾帖的货往他背后一站,搞得要灌酒的人骂他jian诈。
姜长焕安然无恙地挺过了整场,脚步一点也没踉跄地回到了新房。
(河蟹的钳子继续剪过)
次日醒来拜舅姑,简氏两眼笑成一道缝儿,对瑶芳道:“他可算是如愿以偿了。”喝了媳妇茶,再给一红包,倒是与给长媳的一样。
其实是见兄嫂。
姜长炀不知道她的古怪,却知道这弟媳妇值得重视,礼貌极好。及见嫂子,却是瑶芳先问:“未知阿嫂名字,好叫我知道了,叫他们跟着来的人为尊者讳。”
叶氏拉过她的手,在掌心轻轻写下“襄宁”二字。瑶芳微笑道:“好名字。”妯娌相视而笑。余者命仆妇给新妇磕头,又发赏等,不能一一细数。叶襄宁总觉得这弟妹一举一动都很熟悉,亲切又顺眼。瑶芳看她亦如是,两人身上多少都受点叶皇后的影响,总是瑶芳身上的痕迹重些,叶襄宁身上的痕迹略轻些。
简氏见她们和睦,也颇开怀,对姜正清道:“瞧她们两个,倒好似姐妹俩。”
其实相处,也有些像是正常人家的姐妹,年长的多Cao心些。瑶芳新嫁妇,除了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儿,也不乱蹿,就每日隔简氏说说话,姜长焕来了,她再回房。将自己的陪房往府里挂了名儿,也不向婆母、妯娌给他们讨差使,只管悠哉游哉地过她自己的小日子。
三日回门,对韩燕娘说:“这样轻省的日子,一点也不想分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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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她的话,连罗老太太带韩燕娘都乐了:“他们不说分,你也便不提,还是住在一起好,热闹。互相也有照应。什么时候家大业大住不下了,再说。看你嫂子家里,不是也挺好?”
这样的正常家庭生活常识,瑶芳至今仍是不如宫廷生活熟稔,经长辈一说,方道:“那也得看好不好相处呢。”
容七娘反问道:“难道不好相处?”
瑶芳道:“现在还看不出来,有些事情,身份不同就是不一样的。”叶襄宁的姓氏只能给瑶芳加一点好感度而已,叶襄宁并不是叶皇后,这一点是十分明白的。日后如何,还要看相处。哪怕婚前是闺中密友,成了妯娌之后也不一定能一世和谐的。
行,你心里有数就行,就怕你还跟几天似的只知道傻笑。
罗老太太比较关心的是:“你们什么时候到宫里去谢恩呐?”
瑶芳笑道:“还得过几日,等宫里有空儿再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