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鹤轩深深望着她,修长的手指穿过铁笼,触碰到她干涩的唇瓣,食指与中指慢慢弯曲,打开了她的唇,钻进去,徐徐蹂躏着湿软的舌苔。
张开眼,瞧见江鹤轩正抓住她的手,直勾勾看着她,像梦里一样。辛桐一时失了魂,自然地反握住他的手,紧紧的,十指相扣。
他将沾染口涎的手指贴上自己的唇,舌尖探出来,小心地刮过指腹,品尝着奴隶的滋味。
她刚刚,梦见什么了?江鹤轩不由想。
他远远地见她走入他们之间,听她笑着在其他人面前自若地周旋,没半分方才难受的模样。
鹤轩,她想说话却开不了口。
辛桐险些干呕。
可惜辛桐一直没同他说,也没同其他几个男人说,江鹤轩只得慢慢在心里猜。
未等她到最难受的那一刻,江鹤轩骤然收手。
江鹤轩跟在她身后,见她急匆匆朝季文然与程易修走去,不由停下脚步。
突然,辛琐琐跳起来,冲花园大喊:妈妈,下雪了!
琐琐,去叫姐姐和其他爸爸过来,好不好?辛桐蹲下身,同女儿说。
辛桐听到女儿的叫声,漫步到花园,定神看了会儿,才确认下来。
有一点苦。他喃喃道。人们总说爱情是有一股苦味儿的。
一方天地,他们走走停停、来来去去,辛桐始终坐在那儿,看她的书。终于,书看完了,她听客厅里传出辛琐琐明朗的笑声,辛琼瑛端着一壶茉莉花茶出来,告诉她,江爸爸猜她杯里的茶要喝尽,特意让她出来续。
辛桐不说话,呆了许久,才点点头。
他似是发现她醒了,抬头看过来,没戴眼镜,一点小痣缀在眼角。
按你这么说,我们家一辈子别拆,还能从今年圣诞用到明年圣诞,再用到后年圣诞。季文然要忍不住翻白眼了。
江鹤轩端来热茶与消遣的小说,继而替她把大灯关掉,仅留一盏他给她准备的小灯。
灯光下,花丛积攒了层单薄的雪,微冷的雪粒子一丝一丝地飘,太小、太轻,比起雪,更似一层薄薄的白雾,将冬日略显萧条的院子织作缠绵的绸缎。
正巧此时,家里的其他人都陆陆续续回来了,暂且打断了辛桐与江鹤轩之间难言的气氛。
别哭,别哭,我不问了。江鹤轩俯身,细细地吻她的面颊,有我在呢。
今日轮到傅云洲去接琼瑛,季文然和程易修一起去接琐琐和碎碎。三个孩子一回家,偌大的别野刹那间闹腾起来。
还好是五个人带三个,要只有夫妻两个人,辛桐绝对生完头胎,就押着丈夫去结扎。
怎么了?他轻轻问着,拨开她纷乱的长发。做噩梦了?
可他还是去了,比起麻烦,还是家人们能一起看雪重要些。傅云洲怕弟弟摸黑把脸摔破相,便提上外套陪他一起。
几人忙活了一阵,将灯全架起来,晚饭也挪到花园的棚子下。
程易修理直气壮:有什么好拆?反正都红的。这他妈能从圣诞用到元旦,就能从元旦用到过年!
可以和我说吗?他接着问。
辛桐起身,去厕所洗了把脸,出去见人。
作姐姐的辛琼瑛极有主见,不爱有人看着。二女儿辛琐琐却闹得不行,非拉着孱弱的弟弟做游戏,上窜下跳,程易修跟在两个孩子屁股后头跑,实在管不住了就叫傅云洲过来救命。
既要生又要养,可真是得有资本。
你爱我吗?辛桐,你爱我吗?他反复逼问,指尖几近要压到舌根。告诉我辛桐,你爱我吗?
吃完饭,辛琐琐吵着手冷,要回屋。儿子辛景云天生体弱,辛桐怕他冻伤,便叫程易修和傅云洲一手一个抱着他俩回去。季文然向来怕冷,呆了一会儿也进客厅了。
辛桐听得是又好气又好笑,赶忙收拾好心情,上前去劝他俩。
这是冬日的第一场雪,纷纷而落。可惜天太黑,季文然把屋内的灯全部打开,看得也不清楚,非要看,得去搬仓库里,给夏天举办后院烧烤照明用的大灯。
辛桐伸手抱住他的腰,眼泪始终没有落下。
辛桐嫌麻烦,便拦住程易修,不许他去。
辛桐尖叫一声,惊醒。
是下雪了。
辛桐道了声谢,手指亲昵地抚过她的鬓发,继而侧身给她让了个位置,请她坐下。
隔了几天,快到孩子们元旦节放假,众人都推开工作,预备在家里好好聚一下,歇一歇。入夜,别野上下的灯全打开,四处通明。江鹤轩陪着她一起准备了许久的晚饭,不下厨的那几个负责管教孩子。
辛琼瑛挨着她的肩头,默默看着细碎的雪往下落。
一出自己的卧房,便见季小公主瞪大了眼睛,指着还没拆掉的圣诞节吊饰抱怨:程易修,这玩意儿你怎么还没换!谁家都要过元旦了,还挂着圣诞节的装饰。
辛桐回忆那个短暂的梦,不知怎得,眼眶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