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承煊醒来时,怀中人还睡得香甜。他向来自律,从不睡懒觉。晚上睡得再迟,第二天都会早醒。
所以他每天醒来都只能见到余惜然的睡容,从无例外。
拿起手机看了看,有一条Adrian发来的邮件,贺承煊阅读后,小心地把余惜然抱着他的手移开。
余惜然在睡梦中发出不满的哼唧,他非常熟练的转手把自己的枕头塞进她怀里,声音立即停止了。
贺承煊失笑,在她额上亲了一下,轻手轻脚的下床去洗漱。
毕竟是病房,洗浴间的隔音做得没有家里好。大清早的,余惜然也不在深度睡眠中,水流声还是微微惊醒了她。
她不自知的卷起了被子,遮住耳朵。不一会,又有极轻的脚步声和穿衣声,她朦胧地睁眼,贺承煊正背对着她穿上西装外套,整理袖口。
银光闪亮。
是那个袖扣吗,余惜然懵懵的想。然而只是几秒,昏沉的睡意让她又闭上眼睛,往被子里拱了拱,秒速睡着了。
贺承煊转头看她时,她小小一团的缩在被子里,只露出光洁的额头和蓬松凌乱的头发。他拉着被角掖在她脖颈处,忍不住点了点她的鼻尖。
不怕缺氧。
她喜欢抱着东西蜷缩着睡,怎么也纠正不过来。
他抽回手,就见她不知梦了什么,自顾自地笑了一下。
贺承煊被笑容感染,心情都格外愉悦。他用手将她脸颊边的发丝往后撇了撇,轻声说,希望你梦里有我。
时间还早,贺承煊在咨询室等了一会,Adrian才拿着一个文件袋进来。
早上好。Adrian还是那副笑容满面的样子,说道:贺,今天天气很好,我有个好消息告诉你。
是吗?愿闻其详。
愿闻其详?Adrian夸张的苦着脸,虽然我会说华文,但长词语我还是不明白。通俗交流不好吗?
是成语。贺承煊笑着解释了意思,又说:如果说英文,就没有这样的烦恼了。
不。
Adrian很倔强,在哪个国家,就应该说哪个国家的语言。好了,我们说好消息。病人恢复的速度比我想象中快,如果保持这个状态,她很快就能出院了。
Adrian将评测结果递给贺承煊,一项一项的讲解,并表述自己的治疗方案。
享誉国际的医生不可小觑,从余惜然的好转就能看出来。
贺承煊听得很认真,在Adrian结束后才问道,那出院后呢?
继续服药和治疗。Adrain回答。
这确实是好消息,谢谢,Adrian。贺承煊拿着这薄薄的两张纸,就像看到了希望,这个,我能拿回去给她看吗?
当然。
有些年纪的医生对他眨眨眼,这是你们共同战斗的果实。
*
贺承煊拎着早餐进门,发现余惜然醒了。
她抱着被子坐在床上,眼神放空,显得十分迷茫。病号服松松垮垮,领口斜着露出半边雪白的肩膀。
这么早就醒了?
往常都要等他回来叫。
贺承煊走进,放下早餐后坐在床边,扬了扬眉,感到神奇。
做了个梦,被吓到了。
余惜然神游似的瞟了他一眼,抓着被角哐当向后倒,扭了几下,把自己裹起来。
我出门的时候,你还在笑。贺承煊没追问,打开保温盒,熟悉的香味飘出来。醒了正好,起来吃饭。
张嫂做的?
嗯,陈熹刚送来的。
好辛苦哦。
余惜然磨磨蹭蹭爬起来,对着贺承煊张嘴,啊
一个温热的馄饨被喂进来。
余惜然嚼着鲜香rou馅,突然觉得这日子过的好像还不错。
不像是治得了的Jing神病,比较像治不了的残废。
她不以为耻,还沾沾自喜。
我刚才,梦到我怀孕了。余惜然咽下小馄饨,语出惊人,梦里我昨天没吃药,然后怀孕了,怀了三年,进产房的时候看你慌得不行,我疯狂的嘲笑你。然后一生
她面带悲色地吃进第二个小馄饨,生了个哪吒。
吓死我了。
贺承煊正在喝水,闻言一呛,猛地咳嗽起来。
余惜然拍拍他的背,继续说:醒来马上看了药盒,还好,空的。都怪你,你不问我,我就不会梦到生哪吒了。
贺承煊:
他现在相信她是真的快要能出院了。
熟悉的小恶魔又回来了。
下次不问了。贺承煊又拿起保温盒继续喂馄饨,你记得吃。
哼。
余惜然啊的一口吞进嘴里,含糊的问:你吃了吗?
我去公司吃。
她吃完饭就差不多要去做心理疏导,他还得回公司处理工作,时间很紧。
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