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惜然步伐拖沓的进入画廊时,遇见拿着画往外走的文毓娴,两人正正地打了个照面。
文毓娴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余小姐,好巧。”
“嗯,是很巧。”余惜然双手插在阔腿裤的口袋里,神情倦懒。
随便乱逛经过自己的画廊,进来看看还能碰上这个粘人Jing。
流年不利。
难得的是,文毓娴没像以往一样和她套近乎,举了举手中的画,说道:“不打扰余小姐巡视产业,我父亲还在等我给他把画送过去呢。”
“再见。”
难道贺承煊的出面起作用了?
见她不纠缠,余惜然心中缓了缓。
不管她喜与恶,顾客呢,买画就是在给她送钱。
她对钱没概念,但不代表她不想赚钱。
文毓娴朝她笑笑,从她身侧走过。淡淡的香水味轻薄散发在空气里,是一种飘忽的男香。
“老板,这位文小姐确实是大客户。”刘奇手里一沓单据,“她小半个月,买了十二幅画。那副山水图,她还是买走了。”
“?”余惜然直言,“她有毛病?”
她无所谓地翻了翻单据,视线停在落款上。
字体刚劲,龙飞凤舞,和她的相貌一点也不搭。余惜然看了半天,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真奇怪,写字像个男人,香水也喷男香。
说话间又进来一个客人,刘奇上前接待,余惜然默默地上了二楼办公室,趴在桌面上发呆。
神经困倦到极点,可是她很难入睡,安定片已经成为了她每晚所需。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分开的最初几天,她还会沉浸于画画或是不停的暴饮暴食直到干呕,失眠的夜晚也会自言自语到天明。有一股郁气憋在心里,逼得她做点什么来发泄。可现在,她一点欲望都没有了。
梦里的贺承煊不再出现,就和现实里一样。
当想起他查她和瞎报复的事情,她好像也没那么在意了。
她恍惚间感觉到,她可能……不太对劲。
不过无所谓吧。
这样也挺好。
起码她不会再日日夜夜的纠结,她应该怎样劝说自己丢掉争执的坎儿,让能哄她睡着的贺承煊回来。
余惜然一趴就趴到了夜晚,起来时浑身都僵住,腰断了似的疼。
记忆还停留在发呆前坐下来的动作,之后想到过什么,她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她慢慢地下了楼,画廊早已停止营业,一片漆黑。
“刘奇?”
余惜然打开灯,空无一人。墙上的挂钟滴答响着,指针停在12:10。
她绕出去,画廊的门已经上了锁。
……她被员工锁在自己的画廊里?
太过分了吧,她要扣工资。
余惜然平淡地想。
拿出手机一看,没电关机了。
得,回楼上呆着吧。
打开二楼所有的灯,余惜然盘腿坐在楼梯边上,望着墙上一幅幅展出的画。
她其实没注意看画的是什么,只是想找个定点发呆。
这家画廊的开业,上到联系画家,下到装修设计,都是魏允声完成的。算是她收到的第一份礼物。
她来的次数屈指可数。
“砰砰砰!”楼下的门被砸得发出闷声。
余惜然一怔。
干嘛,抢劫?那就更不能下去了。
“砰砰砰!”
声音愈发的响。
许是没有人出现,连续敲击几下后,一个喘息的男声传来。
“惜然,你在里面吗?”
“惜然?你在吗?”
“砰砰砰——”
余惜然眨眨眼,怀疑自己听错。
这是贺承煊的声音啊。
她有些高兴的站起来,轻快地下了楼梯,转过走道,就见到贺承煊站在门外,半截衬衫已经从腰处掉了出来,他正敲着门往里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贺承煊整个人憔悴了不止一点点,隔着玻璃大门,她都能看见他眼下的青影。
“贺承煊——”
“余惜然,你到底在做什么。”他一字一句的问道。
话音刚落,一阵心悸涌上,贺承煊蹙眉,等待它过去。
……他好凶。脸色也好差。
余惜然抿抿唇,小扇子似的睫毛忽闪,有些难过。
贺承煊压下怒气,尽量和缓的说着,“为什么不发信息?”
“没电了。”余惜然垂着头。
“为什么不回家?”
“被反锁在里面了。”
“密码多少?”
“啊?”余惜然愣愣的抬头,不明白他的意思。
“我开门。”贺承煊指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