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自己功夫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宝玉便弃了雪过来同看,莺儿喜孜孜道,“姑娘可不穿别人做的衣裳,都是自己裁的才舒服。”
宝玉和黛玉对视一眼,都不接这个话茬,宝玉便问黛玉燕窝可吃完了,黛玉只道不爱吃那劳什子,湘云见了,越发料定黛玉自恃身份,素来孤高,到底有些年幼,直言道,“林姐姐,我看你今日怎么懒懒的不理人,难道是病了?”
贤袭人笑坐潇湘馆
这话一出,屋内就静了下来,黛玉倒是不以为意,知道湘云后来也品味出宝钗的缺点,笑了笑直认,“林姐姐今儿是有些不好。”
宝玉忙道,“可是又犯咳嗽了?紫鹃,你们也不催着姑娘吃药。”忙忙地张罗着就要请太医,黛玉忙使个眼色,他这才罢了。探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把湘云拉到怀里道,“你林姐姐疏懒惯了,别和她计较,也就只有二哥哥才会上当!”
众人都笑起来,湘云摸摸头笑道,“二哥哥人真老实。”宝玉不由得满面通红,恰好凤姐走来,见到众人都在,奇道,“今儿人齐全——怎么不去叫我?林妹妹,你的那本佛经故事我带来了。”
说着掏了一本四十二章经递过来,黛玉抿唇道,“是经文,不是故事。”凤姐笑道,“我素来不信的,只是看个新鲜,经文呀故事呀,管她的。”
迎春忙道,“既如此,我这里好些道教的书,故事也好看的,给嫂嫂送去?”凤姐笑道,“那就烦你了。”
探春也道,“凤丫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又冲湘云道,“你凤嫂子只是认了一年字,便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可见多么机敏。”湘云喜道,“那要是学起作诗来可不是更快了!到时候我们诗社更添一位贵客岂不是好!”大家都说妙,宝玉更是当场就要教熙凤音律诗词的事,熙凤苦笑道,“罢罢罢,合起来作弄我,我连诗词都没读几首,谈何作诗。”黛玉拍手笑道,“凤姐姐学了这大半年的字,谈吐都文雅起来,可见这认字是好的。你人那么聪敏,学作诗不过是一两月的功夫罢了,先把她拉进社,免得日后又托词逃了!”
众人哄然大笑,硬逼着熙凤取了个诨号也算作诗社一员,又定下第一社的日子,说说笑笑,至晚方回。
一进潇湘馆,紫鹃便沉下脸道,“史姑娘那样大的气性,好个打抱不平的侠女。”
这潇湘馆上上下下的从人,都被黛玉管得忠心一片,紫鹃护主,是以就对湘云不悦起来。黛玉却不在意,随意道,“理她做什么,兄弟姐妹相处,自然有口角。”说着袭人从外头进来,笑着捧了一个纸包道,“我们那位小爷,一回去就催着送来了。是紫金丹和天王保心丸,并两服暖身的药材,前些日子我们那位从外头淘换来的。说是姑娘若是真有不舒服,就吃一服便好了。”
黛玉素来不喜袭人深沉,撩了撩眼皮笑道,“难为你亲自送来了,云霁,陪袭人姐姐喝口茶。”
袭人忙陪笑道不必,死活要辞了去,云霁本来不甚留,黛玉看了她一眼,态度便热情起来。黛玉这才伏案继续看书,虽说不喜袭人,但她到底是宝玉屋里的大丫环,不好太过冷落。这时候做主子的好处就显出来了——可以打发别人去对付她。
她正看一本杂记呢,一抬头看到天方在屋外和绿梅说笑话,绿梅虽然在小厨房做活,但晚上都是在外头住的,今晚进来必定是有事。不过袭人在此也不能发问就是了,黛玉看了袭人一眼,见云霁把她应付得好,唇边不由含笑。
那边天方却突然走来笑道,“姑娘,红莲姐绣的那个百鸟穿花的裙儿,我吩咐明儿给绿梅可成么?”
黛玉眉一挑,随意道,“随你,横竖我穿也小了。”袭人笑道,“原来姑娘也是个手里撒漫的。”
黛玉拿袭人实在没法,叹口气堆出笑道,“可不是?横竖我们这样的人家,松松手底下人不就有了。”说着给云霁使个眼色,云霁会意道,“既然二爷送了药来,我去兑些开水,姑娘吃了早些安置吧。”说着笑谓袭人,“我们这位娇客,实在娇贵,茉莉露、金银露、薄荷露都吃絮了,前阵子舅太太给了一瓶子玫瑰露,没吃几口也嫌不香甜,哪里来的这么一个难缠小祖宗。”
袭人忙道,“我们爷何尝不是,哪一日不是咕吣半日才肯吃药的,哎哟,竟和林姑娘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费事。他近日新得了一瓶桂花露,姑娘屋里若是没有,我就取去。”云霁便起身送她到门口了,月圆才道,“哎呀,云霁姐姐,桂花露来时箱子底有一瓶的!我记不真了,去瞧瞧是不是!”那袭人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天方又道,“是有一瓶的,那一日带到身上出去玩,回来随手搁在妆奁里了,我取去就是了。”
云霁便笑道,“瞧我这个记性,明儿再来坐坐,我就先去了。”说着冲袭人笑了笑,自己转身走开,袭人只得告别去了,素贞噗嗤一声笑出来,指着云霁道,“说你老实,你能着呢!”天方也道,“就她讨厌!成日里不是在薛姑娘那讨好,就是到我们这里来坐,烦也烦死了。”
黛玉心中忽然一动,掷下书本道,“我记得她往常往薛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