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厄舍弗尔软乎乎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凤非离却在这时冷不丁的睁开一只眼睛,盯着他嘴角僵硬的弧度:“所以你到底是谁呢,厄舍弗尔?”
“丽姬娅……”他正想和她好好聊聊这个话题的时候,凤非离却钻回了被子里。“好了,这个问题等等再聊,我现在想睡觉。”
“那你睡吧,我去看看我们到了哪里。”
厄舍凑过去亲了亲她的额头。
他对已经快要睡着的年长情人露出温柔乖顺的微笑,动作轻柔的下了床铺后,才被外界的冷空气刺激的反应过来,他的背后早已满满都是惊惧的冷汗。
厄舍深吸一口气,转身进了浴室,冰冷的水流洗刷全身,像是某种自我欺骗的手段一样混合了他身上的冷汗之前一起离开了他的身体,好像没了这些后他就可以恢复到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局面。
肌肤相亲带来的餍足的幸福此刻已经被某种不可言说的恐惧感所掩盖住了,厄舍在浴室里面不安的转着圈,他的视线无意识对上了镜中那个惶惶不安犹如困兽一般的自己,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镜中的厄舍弗尔,冲他缓缓勾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你觉得你现在是赢家了吗?……不,远远不是。”
厄舍拼了所有的力气阻止住自己没有一拳砸向那面见鬼的镜子或者是用Jing神力进行什么毁灭性的破坏——在他不远处的地方丽姬娅正在沉睡,他不想有任何事会打断她的休息——于是他只能浑身颤抖的咬住自己的拳头,缩在墙角自欺欺人的不去看那面冷冰冰的镜子。
——那里是他的梦魇,他的罪与恶。
……从不久之前,他就能察觉到一些诡异的幻觉,他像是被从中撕裂,他的意识先是忽然存在于丽姬娅的身体里,被迫看着她的眼睛专注而认真的注视着其他人的男人;
他又像是个幕布之外的无关观众一样看着自己像是个癫狂的疯子在昏暗华丽的房间里一样被嫉妒折磨得又哭又笑,神经质的将刀子与针管刺入那个已经伤痕累累的身体,在她身上用颤抖的刀刃刻下自己的名字。
厄舍浑身□□,缩在墙角里,不知是因为身上的水还是内心的慌张,一个体能卓绝的哨兵像是个茫然无助的孩子一样冷得浑身发抖。
……他不知道哪一个才是自己。
所以他会不会也在某一天里,像个他看见的那个疯子一样对待丽姬娅?
在厄舍被这个念头吓得几乎快要把自己掐死的时候,本该已经睡着的凤非离却忽然打开了浴室的门。
厄舍下意识的抬头看着她。女人站在那里歪了歪头,向他走来,跪坐在厄舍的旁边。
“我曾经在一个早上和你用一种特殊的语言说过话,你说你没有听过,但是事实是你前天晚上曾经给了我一个额头的吻以及一句告别,用的就是这种语言。”
厄舍声音委屈极了:“可我没印象,丽姬娅。”
凤非离的手中拿着温暖干燥的浴巾,慢条斯理包裹住了厄舍冰冷的身体,耐心而轻柔的一点点擦掉了他头发上的水珠。
“因为那些都不是‘你’做的,你自然没有印象。”她一下一下擦着他泛白的脸颊,“你和他同是一人,但又并非一人。”
厄舍露出茫然的表情。
凤非离慈爱的摸了摸他的脸颊,可她的眼神却像是观赏一件有趣的艺术品,而不是一个鲜活的人类。
“你非常有趣,厄舍……”她叹息着说道:“你是一个被单独割裂出来的个体,虽说拥有完整的人格但你依然随时接受着主体的影响……我在昨天晚上入侵了你的Jing神,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觉得你一定能抓住伤害我的凶手吗?你没来由的自信满满是发自内心的,而且不是由于自身的强大所得到的底气,而是因为你潜意识里知道最后的答案究竟是什么。”
她的手指点在他的胸口,那里有一道红色的圆形胎记,像是个枪伤。
“——因为你就是那个人啊,‘厄舍弗尔’。”
“你是那个人分裂出去的另一个自己……作为□□和监控者,放在我身边最后一步棋……让我猜猜看,你在我身上种下的监视是什么时候?是那个世界里发生的事情吗?从你的记忆来看似乎只是断断续续,一直到我的灵魂出现伤口之后你的‘视线’才变得清晰起来……所以这一点,应当是我高看你了才对。”
厄舍的喉结颤动了一下:“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哦哦~是吗,不过没关系,厄舍先生。”女人满足又愉快的笑了起来:“因为我从昨晚开始就展开了Jing神封锁,你的意识,你的思想,你的所有想法都无法传递回另一个你的身边……换句话来说,你现在是我的东西了,厄舍弗尔。”
她轻柔的摸了摸他的脑袋。“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研究。”
厄舍扭过头看向门口,猎豹优雅流畅的纤细身形压在自己的Jing神体上面,牙齿咬住了它的喉管,随时都可能让它窒息而死,而自己已经身形抽长渐渐长大的苔原狼呜咽着匍匐在猎豹下面,相当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