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她一般见识,这夏潇院还得靠你在她身边协助才能妥当,春喜虽忠诚,但到底性子躁了些,不如你踏实聪明,你们俩都是二nainai的心腹,她把你们当做家里人,所以我也当你是自己人了,说这些望你别见怪,好吗?”
秋田闻言仿佛被刀子戳在心口,又痛又愧,一时间竟抬不起头来。
轻蘅没想那么多,径直走进里屋,见未絮坐在床前,正想开口数落,忽然发觉不对,嘴边笑意敛去,眉头蹙了起来。
“你脸怎么了?”
未絮回过神,下意识往旁边掩了掩,“没怎么。”
轻蘅盯了片刻:“二爷打你?”
未絮没说话。
轻蘅弯腰捡起地上的鞭子,满脸不可置信:“他拿这个打你?!”
“……”
“王八蛋,”轻蘅咬牙切齿:“他现在在哪儿,我去帮你讨回公道!什么臭男人,竟然对自己的女人动手,你怎么不跟他拼了?!走,跟我去找夫人,我要问问他们薛家到底是怎么教养儿子的!”
未絮皱眉,把头靠在床前,疲惫地叹气:“别闹了,二爷可不是三爷,你要是敢动他,他能把你活剥了信不信。”又道:“还找什么夫人,这会儿夫人哪还有心思Cao心这些破事儿。”
轻蘅忍不住朝空中挥了一鞭子:“别让我看见他!你怕我可不怕,是死是活也要出了这口气才痛快!”
未絮伸手拉她,心想还好你还在这里,嘴上却道:“你嚷得我头疼,坐下歇会儿可好?”
“好个屁!你真要气死我了!”
“是,我没用嘛,”她说着躺下去:“昨夜一宿没睡,现在困得厉害,求你别吵了,先陪我歇会儿吧。”
轻蘅“哼”了一声,来回踱了几步,见未絮当真要休息的样子,没好气道:“薛洵睡过的地方我才不睡!臭男人脏死了!”
未絮迷迷糊糊挪了挪,说:“你躺里边就行。”
两人挤在被窝里,一个翻来覆去生闷气,一个静静悄悄沉入了梦乡。
未絮实在太累,整整一个下午就这么睡过去了,轻蘅却躺不住,早早起来吩咐下人准备清淡的汤菜,到掌灯时分将未絮叫醒,陪她一同用膳。
还没吃个五分饱,外头丫鬟来回,说夫人那边传话,让两位nainai现在去一趟。
轻蘅有些烦躁,问:“这个时候有什么事吗?”
丫鬟道:“不清楚,大nainai和几位爷都过去了。”
二人无法,放下碗筷,收拾一番急忙来到夫人房中,走进堂屋,见正室里人影绰绰,灯烛明亮,除孟萝、薛淳、薛洵、薛涟外,管家娘子和内府几位掌事的媳妇都来齐了,十几个人一声不响,肃然静立,气氛凝重。
夫人坐在椅子上,端起茶盏,正送入唇边,忽又没了心情,“啪”的放回桌上,问:“官府的人都走了吗?”
“是,”薛洵道:“已立案查办,这几日会叫府里的人过去问话。”
“王简呢?”
薛洵默了片刻:“因仵作需要验尸,把人抬去了衙门,王简也跟去了。”
夫人闻言重重叹一声气,拍着扶手厉声道:“究竟造的什么孽!家里竟然会出这种事!你们到底怎么当的家,怎么管的事!”
众人颔首敛眉,噤不敢言。
“好端端的,沁儿跟芙霜能有什么仇,我实在费解,她二人死得太过蹊跷,断不能就此轻易作罢,否则如何向王家交代,又如何向你们父亲交代!”
薛淳道:“母亲息怒,此事已交由官府查办,若有内情,定会水落石出的。”
夫人摆手:“未必查的清,薛家人多事杂,这几日还有外客来往出入,其中又不少非富即贵的官客命妇,你叫他们如何好查。”又道:“还是得从咱们府里着手才行。”
孟萝开口:“夫人说的是,下午已经审过昨日巡夜的婆子,除了抓到几个吃酒赌钱的,却没什么异常。”
夫人面色冷冽:“死蛇懒骨的东西,养这起没用的祸害做什么,打二十板子,全赶出去!”
“是。”
又问:“还有什么行踪可疑的没有,一个也不许放过!”
管家媳妇往下面撇了一眼,说:“确有几个小厮为了赏钱拌嘴打架的,都已经处置过了,只是……今日早上春喜姑娘背着包袱匆匆出府,说家去了,不知二nainai晓不晓得。”
未絮心下一跳,听见夫人问:“春喜是谁?”
“二nainai的陪嫁。”
夫人凌厉的目光直盯过来,仿佛能看穿她皮rou底下每一寸沟壑似的,声音愈发沉了几分:“未絮,怎么回事。”
那种透不过气的压迫感当头覆盖,她掐着自己的手,张了张嘴,正要开口,这时听见有人不紧不慢地打断了她,说:“春喜那奴婢素日娇惯,恃强凌弱,连月桃也不大放在眼里,我早已十分不满,今早便打发出去了。”
未絮心脏突突跳得厉害,忍不住抬眸看了看薛洵高挺的背影,呼吸也滞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