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轻蘅看着她,万般嫌弃:“俗,真俗,西厢记后这种小姐书生的故事当真用滥了。”
未絮问:“为何世间男子总是如此薄幸呢?”
“因为他们贱。”
“……就没有不那么贱的吗?”
轻蘅笑了:“既然你心中已有期盼,又何必多此一问呢。”又道:“世间女子其实也不像书里写的那般痴情,她们只是蠢、出不去,没有机会而已。再有就是不争气。想想看,即便是写下‘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的卓文君,在司马相如回头以后,竟然也不计前嫌地原谅了他。照我说,男人既有了那种心思,就不能要了,不仅破镜难圆,更加玷污了‘真心’二字。”
未絮黯然张口:“你总是语出惊人。”
轻蘅道:“我只是对许多你们习以为常的事情都感到难以理解。”
未絮眨眨眼,笑着清咳一声:“踽踽独行于世,众乃以为迁也。”
轻蘅先是一愣,继而“扑哧”一声笑了。
未絮道:“里也有一句踽踽凉凉,我觉得就是在说你这种人。”
轻蘅指着她:“你看了?还在记恨我那时捉弄你?”
未絮也笑了:“二爷让我找机会坑回去,我就把整本书都读熟了。”
轻蘅微怔。
“我……”未絮垂头扯着自己的手,扬扬嘴角:“我是不是很蠢?”
轻蘅屏住呼吸,望着她微红的眼眶认真道:“是啊,蠢死了。”
……
幽静的屋内,薛洵翻过身去,轻轻叹了口气。
一个多月后,苏州城的柳絮漫天飞舞,天气暖和起来,薛府里迎来一件喜事,二爷新纳的月姨娘怀上身孕了。
‘
第二十七章
月桃肚子里的动静来得太快,府里上下都有些惊着了。林荣堂和润草堂的两位老大夫相继过来问诊,确认无误后,夫人那颗心才落在了实处,立即赏了月桃好些东西,又另拨了几个丫鬟婆子专门伺候安胎,隔三差五还会亲自过来走动走动。
月桃一时成了薛府最受瞩目的红人,门庭熙攘,人来送往,风光无限。
薛洵每日从衙门散值回来也会去偏院小坐一会儿,吃的穿的赏了不少,即便算不上关怀备至,该尽的责任也全都尽到了。
这日晌午,未絮让春喜把几匹新得的缎子送去偏院,春喜拿着东西过去,碰巧遇见孟萝也在,正和月桃闲话家常,一屋子丫鬟媳妇陪着嘻嘻笑笑,好不热闹。
春喜见此情景,想到人情冷暖,心中怅然,无以言状。
那佩枝接过绸缎,用夸张的声音笑道:“可巧,昨日二爷还说让裁缝给姨娘做几身新衣裳呢,二nainai这里就送缎子来了。”
春喜冷冷撇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可不是,也没商量过,只能说二爷和二nainai夫妻同心,想到一处去了。”
佩枝还想说什么,春喜直接略过她走向孟萝,一面行礼一面半真半假地开玩笑说:“大nainai好久没去夏潇院坐坐了,我们nainai前两日还念叨,只以为您手上事儿多,走不开,原来只隔着一堵墙,在这儿陪姨娘说话呢。可真叫人心寒,亏你往日姐姐长妹妹短的哄着我们nainai,原来都是假的!”
孟萝笑着戳她脑门:“好你个小蹄子,被你们nainai宠得无法无天了,竟然敢寻我的不是,仔细我撕了你的嘴,再用绣花针给缝上,看你还敢这么猖狂!”又道:“分明是你们nainai和三nainai走的近,疏远了我,怎么反倒成我的不是了?”
春喜喊冤:“岂有为了这个疏远那个的道理,一家子难道有仇不成,做什么厚此薄彼?依我看就是大nainai讨夫人的好,只顾给姨娘道喜,路过夏潇院也不和我们nainai打声招呼。”
“哟,反了你,”孟萝笑得嗓音也变尖了,一把攥住春喜的手:“走,跟我去见你们nainai,今日我定要她好好管教管教你这烂嘴的小泼妇!”
说着一行人辞了月姨娘往夏潇院走,未絮正在房里教欢姐儿写字,忽闻外头脚步嘈杂,孟萝风风火火地进来,直喊:“可了不得了!你们家春喜想翻天不成?要不是你同我好,我只当是你特意指派她来拆我的台呢!”
未絮忙让丫鬟看茶,又招呼孟萝坐下:“怎么回事,她得罪你了?”
孟萝吩咐跟来的人各自忙活去,身旁只留下挽香伺候,润口茶,手指着春喜,道:“好个厉害的丫头,拐弯抹角的骂我见风使舵,偏偏一副笑脸,我还不能打她。”
未絮一听就明白过来,撇了春喜一眼,对孟萝说:“前两日她娘身上不好,回家服侍了几日,不知道那会儿你来过。”
春喜闻言立即跪下磕头:“是我错了,大nainai可别生气。”
孟萝让她起来,笑说:“哪里就生气了,倒是怪羡慕你们nainai,有你这个忠肝义胆的丫头,满心里想着她,还不怕得罪人。”
挽香听了嗔道:“这话可是在拐弯抹角骂我不尽心呢?”
众人都乐了,未絮拍拍春喜的手,孟萝抱起欢姐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