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平顺下来,先前眼
中还有的一丝紧张,彻底的消失不见,“他替我报了一份仇,剩下的几份,便再
也不能靠别人了。”
“他……这次也许会杀你。”云盼情咬了咬牙,道,“他想通过你使聂家失
去的,已经都做到了,他唯一不杀你的理由,就只剩个血脉亲缘,我……我很不
放心。”
“他真动了杀心,反倒不是什幺坏事。”聂阳捏了捏拳头,淡淡道,“他杀
我的那一刹那,我杀他的机会就能提高到四成。”
云盼情脸色顿时变得有些发白,颤声问道:“那你……现在有几成把握?”
“两成。也许……还是过于乐观了。”聂阳侧头看了她一眼,柔声道,“盼
情,若是我害你们做了寡妇,就当是我欠下的,希望下辈子有机会,能加倍还给
你们。”
云盼情迎着他的视线,勉强挤出个微笑,轻声道:“不会有事的,从小别人
就说我有旺夫命。若是旺不了你,我一定去砸了他们的摊子。”
聂阳微微一笑,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视线一侧,却发现远处的陡坡上,竟
倒着两具尸体。
想必是用轻功上山的人遭了埋伏,就是不知道死在那里的,是挖坑的还是跳
坑的。
本打算从缓一点的山坡攀爬上去,既然看到了尸体,免不得要过去看上一眼,
云盼情内力虽大有损耗,沈离秋出现后却也趁机调息恢复了七七八八,聂阳的消
耗反倒一些,不过应付这种山坡,仍是绰绰有余。
离得近了,看身上衣着打扮和腰间佩剑,倒毙的两人应该是天风剑派的年轻
弟子,从在聂宅的模糊印象判断,这应该是仇隋一系,多半也是天道门人。
如此看来,死的应该是设伏一方。
两人俯身查看了一下,死了两个,却只剩下一把剑,两具尸体又都有剑创在
身,显然是被人夺剑在先,单看剑伤,出手的人剑法圆转平滑,应该是以柔克刚
的路子,只是内力似乎有些不稳,伤口深浅不一,本可一招致命的地方,后力不
继不得不多出几招。
“你猜是谁?”云盼情有些担心的抬眼看了看山上,问道。
聂阳站直身子,望着枝叶间斑驳的阳光,低声道:“我只希望,别是宋贤。”
从这段山坡爬上去后,离墓园还有一段路程,聂阳和云盼情不约而同的放缓
了脚程,开始留意四周任何细微的动静。
“不该这幺安静的……”聂阳皱了皱眉,有些担心的看向下山那边的路。
听到他这幺说,云盼情明显的松了口气,轻声道:“担心的话,就去看看吧。”
聂阳略一踌躇,点了点头,转而往山下走去。
下了段路,就是田义斌与慕青莲交手的地方,转过一处凸岩,远远就看到一
个高大的身躯靠在山壁上,低头站着。
是田义斌,看他身躯微微晃动,呼吸虽仍有些急促,却不像受了重伤。
聂阳吁了口气,快步走了过去。
田义斌听到动静,抬起头看了过来,一见是他俩,咧嘴露出了一个颇有些勉
强的微笑,问道:“下面怎幺样了?”
聂阳有些无力的摇了摇头,云盼情在旁道:“还是去的晚了一些,最后……
只救下不足三十人。侯爷府上来的那些高手,还只剩下两个。”
田义斌眼底闪过一丝黯然,旋即哈哈一笑,拍了拍聂阳肩膀,道:“你们若
是不去,这二十多人肯定没命不算,天道那群狗日的杂种还能逍遥快活全身而退,
对不对?那不就结了,人生在世,不可能事事如意,若是每件事都做到十分才值
得高兴一下,那活着不也太辛苦了幺?你们救下二十多条人命,这就是造了一百
四五十级浮屠,还苦着一张脸做什幺,起码,也该笑笑不是?”
云盼情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聂阳则开口问道:“慕青莲呢?田爷,你怎幺
样?有没有受伤?”
田义斌抬手拍了拍宽阔的胸膛,笑道:“受了点小伤,不足挂齿,家里的小
老婆撒泼吃醋,丢梳子砸一下也比这重些。你们该干什幺就放手去干,不用管我。”
光是看他靠墙站着的模样,也知道受伤虽然不重,却绝不是安然无恙,但聂
阳知道他心思,也就不再废话,追问道:“结果如何?他人呢?”
田义斌默然片刻,才道:“他不能杀我,我不会杀他,能有什幺结果。不过
他本想上山,最后输了半招,就把剑丢到山下,人也走了。”他又沉默一会儿,
突然咧嘴一笑,道,“其实我知道,那半招是他让我的。我认识他这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