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身体一晃,脸色刷白,应是明了了这段时间的某些谎言。
夏芍的话没有明说,可也说得再清楚不过。可是同门在眼前被杀是莫大的耻辱,道场的弟子们反应过来,顿时愤慨难当!
一人冲出来指责,“你说是我们做的,就是我们吗?你有证据吗?没有证据杀我少主,辱我道场,偿命!谢罪!”
这人一怒,其余人便要附和,夏芍忽然抬手,空气中忽来一道透明气劲,只听哧地一声,血线飚飞!道场里,霎时静了。那叫嚣的人僵着身体,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竟还活着。
他还活着,死的是他身后的两个人,两人脖子上同一道割痕,瞪着双眼倒地,死不瞑目。死前眼中的惊恐和土御门秀和一模一样。
“还有一个。”夏芍的声音淡淡响起,听在四周人耳中却如雷一般。这个时候,没有人去想她是怎么确定那两人就是她要寻仇的人的,所有人脑中只有一个词。
嚣张!
独自一人前来寻仇,踢馆,杀人,还无视在场所有人。他们的愤慨,指责,全都不在她眼里,她只管清自己要清的账。这岂止是嚣张的境界?
待反应过来,在场的Yin阳师们各个脸色涨红,巨大的耻辱就在眼前,有些人受不住,怒吼一声,其余人也纷纷逼近,将夏芍围在了道场之中。
夏芍负手而立,始终没有看这些人,唇边笑意却嘲讽至极。这世上,总是有人把颜面看得比道理重的。
她的笑容看在众人眼里,不由更恼,一阵杂乱的声讨怒骂,像商量好似的,所有人一齐出了招!
但,也像商量好似的,所有人的招数都没能使出来。
道场里,元气静静停着,非但不受Yin阳师们的召唤,甚至连他们的式神都召不出来!长久的静默,死寂的气氛,起初只是所有人都瞪着震惊的眼,后才听见呼哧呼哧的喘气声。
“怎么回事?”
这是所有人都想问的问题。
夏芍却冷笑一声,不见她周身有气劲震开,只觉前一刻还静止不动的元气,忽然爆开!一群人呼号着砸了出去,上百道沉闷的响声,血吐了一地,没有一个人爬得起来。所有人在地上捂着胸口,惊恐地瞪着立在道场内的女子。
没有人知道她是怎么办到的,甚至没有人看见她动手。但是,这就是实力的差距。
以一敌百,袖手伤人——难以逾越的实力鸿沟!
夏芍却在众多目光中看向道场内的一人,微笑,“还有一个。”
那人一震,目光一闪,忙道:“夏大师,昆仑山上的事,我并没有参与!”
说话的正是土御门善吉,但他这一开口,也等于承认了土御门秀和所做的事。老家主顿时一晃,险些跌倒,其余起初并不太相信这件事的Yin阳师们也都震惊地看向土御门善吉。
“你 是没有参与,你只是默许了。”夏芍淡淡开口。上回使节团的事让土御门善吉在本国政客们面前丢了脸面,他是个头脑Jing明的人,本不敢找她的麻烦,但有她在一 天,他始终受压制也是事实。所以,当他的侄子动手时,他深知此事有风险,所以Jing明地没有参与,但事后他为了挽回Yin阳师在政界的声望,没少安排他认识的人跟 姜山接触。这些事,又如何瞒得过她?
“我……”土御门善吉额头逼出汗来,欲待解释,夏芍却不愿在此浪费时间,已抬起了手。
“住手!”老家主颤着声音一喝,人群里同时撞出一人来,猛一下将土御门善吉撞到,扑通一声跪在了夏芍面前!
夏芍眉峰一挑,缓缓收手,道场里却再次静寂无声。
跪在她面前的是名十七八岁的女孩子,她挡在土御门善吉面前,给夏芍行了大礼,道:“请允许我代父亲受过!”
女孩子声音清脆,眼神却坚毅无催。夏芍对这女孩子有印象,她第一次拜访土御门本家道场的时候,她也在。只是却一句话没有说过,一个安静得近乎没有存在感的女孩子。家族的焦点都在她的父亲和哥哥身上,她看起来无足轻重。
连土御门善吉都没有想到,这个平时并不被自己重视的女儿,竟在这个时候挺身护他。他震惊过后,眼便红了。生死之际,才见真情,只可惜……或许晚了。
夏芍望着那女孩子的眼,她一看便不善言辞,只说了这一句话,便没有再开口,只是以最大的礼仪跪拜在地上,眼睛里没有胁迫、没有愤怒,更没有惧怕,有的只是坚韧和请求。
夏芍心中一叹,目光嘲讽地扫了一圈道场。这家族里,老家主也好,任何人也罢,所有人的眼都瞎了。这么一个能担重任的后辈,就因为是女孩子,而被轻视埋没了。
夏芍抬手,空气里一震,一声嗤响自女孩子耳边惊起,直击她身后!后头,几声闷响,土御门善吉睁着眼倒下去,女孩子惊喊一声回头,却只看见他左手腕上一道血痕,顺着血痕往上,他胳膊以及身体的几处大xue全都由内震破——人是死不了,但修为是废了。
“我 答应过你爷爷,他帮我一个忙,我还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