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自娘娘入宫后,不管陛下会有什么神态,她们都不再惊讶了。
郑衍最后还是随意拣了本书,边打发时间边等皎皎回来。
可书只停在了某一页,大半天都没再被翻动过。郑衍盯着字,想的却是皎皎今天什么时候会回来。
只要听见殿外有一点细微的动静,他就会克制不住分出心思。郑衍想到,平日里他忙的时候,皎皎独自一人等着他,是不是也是这般的心境?
是不是不管在做什么,都总会惦记着他何时回来?
傅德永见陛下发了半天呆了,都忍不住问要不要命人去请娘娘一声。
却被郑衍制止了。
皎皎远离家人进了宫,待在他身边,不能再像以前一样随意出去逛街游玩,也难再有姑娘间的走动。
想一想,也确实会容易闷。这几天他离开Cao忙政事时,有人陪着她玩乐,也挺好的。
然而又过了半个时辰后,郑衍察觉到一件事,总见不到皎皎的他也是要闷坏的。
皇后一天比一天晚,那叶子戏真这么有趣?竟连他都比过了?郑衍思忖了片刻,觉得他也要学一学,这样皎皎就不会去找别人玩了。
他招了招傅德永问:“那个什么叶子戏,你会不会?教朕一下?”
傅德永沉默着心情复杂地看了眼陛下,然后点了下头。
然而以为学会了就万无一失的陛下,却发现皇后并没有太多的兴致同他玩。
每日早早忙完手头的赶回来,却依旧过着“苦守空房望眼欲穿”的日子。皎皎有时到晚膳才回,有时还让人捎话回来说让他自个吃。终于沉不住气的他前去捞人,最后还被小姑娘推着哄着赶回来了。
郑衍的心很痛。
当日大婚时,他就知道了姑娘家都是很喜新厌旧的。
他很忧伤的觉得,不再有什么新鲜感的自己,可能已经被皇后厌弃了……
第40章
景安宫的宫人们一天比一天心慌。
历来哪个皇后竟然让皇上等着她啊, 这根本是无法想象之事。可她们娘娘不仅是让陛下等了,还数日如此,甚至一天晚过一天。
哪怕离得皇上远远的,都好似能感觉到皇上的一股不悦。
日前皇上还亲自前去接娘娘,哪知最后却又独自而归。当时她们瞧见皇上离开景安宫时好像神色不虞, 当晚也是帝后大婚以来, 陛下第一次不是因抽不开身,而没在景安宫用膳。
虽说到了寝时, 陛下他还是来了, 众人竖耳留心, 整晚也没听见两人争执吵闹的声音, 可整个景安宫的宫人们还是担心的夜不能寐。
自那日后, 皇上就不再早早的往景安宫来了, 而是整日都在勤政殿忙到寝时才回。
如此反常,任谁都觉察到不对劲了。
宫人们每天等皇上等的提心吊胆的,生怕等到内侍, 传来陛下不宿在景安宫的消息。
虽说这件担忧的事情还未成真过,但她们也难以宽心多少,白日里做事, 就连出气都不自觉放轻缓。陛下跟娘娘之间,似乎是真出什么事了。
宫城之内, 关于帝后感情不合的猜测,如攀附生长的藤蔓一样悄然蔓延了开来。
“大人大人!”
“嚷嚷什么啊嚷嚷?”京兆尹瞪了瞪他豆子般大的小眼,看向一路冲入气都喘不顺的手下, 甚感烦躁,本来就疼的头更加胀了。
京兆尹手里正拿着一间酒肆的案子,理了半天还没理顺。当日这酒肆引发了极大的sao乱,将他都给惊动了。
本以为是醉酒闹事,结果竟然是因为赏画。这年头酒肆里挂上一幅画,都能聚集起那么多人?算一算都能将那小酒肆塞满实了,这都什么事!
要说“罪魁祸首”是那幅画,可罪又不能往画的头上定。所幸是没有出人命,但伤员可不少。被画刺激晕的,碰撞推挤的,划伤踩伤跌落的,最重的断了三根肋骨。一核查,个个都还有或大或小的名头,不乏名士大儒。且画竟还是那柳家带来的。
牵扯之广,才使此事更为复杂。
那东家已带走,酒肆也暂且被封了,现在经过,还能看到被挤塌了的半边大门。可见惨烈。
来人被斥,只好敛了声凑到边上说:“大人,查到了!”
“查到什么了?”京兆尹甩甩袖子往椅边走。
来人跟上去:“查那个悦漓公子是何人啊。”
京兆尹一愣,忙问:“是何人?”
那画落款悦漓公子,在场之人都说此前从未听闻。柳家还拒不开口。他有猜疑,若对方是提前知晓画会引发sao乱,刻意为之的,就有故意扰乱京治之嫌!
所以还得查实清楚。
“说是……”来人咽了咽,小声道,“阮致渊。”
“谁?”京兆尹一双小眼挤到了一块,这阮致渊是何人,没听说过,“先将人押来问问话。”
“这……”手下神色为难,再走近了说,“是阮。阮家啊大人!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