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他确实是长了皇后八岁,可如今也不过二十出头而已。这很大吗?很老吗?
年轻的帝王心内憋闷,欲哭无泪。
……
郑衍休朝三日。在最后一天,整日都陪着皇后,出了景安宫随处走走。
在知晓了陛下这事后,阮青杳心里头的疑问就不间断的一个接着一个的冒。
总想知道,陛下他还认不清什么?
比如在御花园里,她摘了两朵长得相似的花给陛下瞧,但背手在身后时,藏起一朵,把偷偷摘的第三朵掺在了里头,陛下竟都没有看出来。
于是阮青杳在心里默默记上,陛下分不清花花草草。
又比如遇上一个躲在角落偷懒的小内侍,在逗两只狸花猫。小内侍一转头看见陛下跟娘娘过来时,险些没被吓死。
阮青杳指着两只猫儿给陛下看过后,心里便又记了一笔,陛下连猫猫也很难分清。
而面对着太ye池时,阮青杳指着水里游动蹦跶欢快的锦鲤……算了,这个她也分不清。
郑衍一时不知她这是玩兴上来了,还是真想要对他更加了解。但只要皇后有问,他都一一回答,极富耐心。
阮青杳还时刻谨记着,这是陛下的要秘,不好随意泄漏的。所以在问陛下话的时候,就扯扯郑衍的龙袍宽袖,踮起脚尖让他身子低下来些,然后贴着他耳朵轻声细问。
皎皎吐气如兰,低声说话时伴着气音,入耳软软绵绵的。仿佛能将人柔化了,直穿透到心底里去。
郑衍特别受用满足,面上的温和笑意从始至终都不曾消失过。
宫人们远远见着皇上与皇后如此亲昵,都垂首默默在心中感叹。
陛下如此宠爱娘娘,想来一段时日内,这后宫该是进不了第二个人了。
……
郑衍自登基时起,就一直是个勤勉克己的帝王,早朝更是从未落下过。哪怕偶尔病中,大庆殿里也缺不了陛下的身影。
若不是宫里头多了个皎皎,他也实难多出这略显清闲的三日。
其实就算陛下要多休上两日,朝臣们也都会很体谅的。
毕竟对大夏国来说,皇后早日诞下子嗣也是很重要的啊。
今日天还未亮便起了身的郑衍,其实心底里也确实有了不大想上朝的苗头。
但小嫩苗才摇摇摆摆探出头,就被他无情的给拔了。
皇后入主中宫,皇上便无心朝政,难免有耽于享乐之嫌。说道的自然会是皇后的不是。
虽说他耽于皇后确实是事实……
帝王晨起上朝,本该是皇后伺候着更衣的。但郑衍不想把小姑娘吵醒,起身的动静也就放得极轻。
而阮青杳睡的香甜,从陛下起身到他离开,都毫无察觉,就连眉头都没动一下。
直到天色大亮睡足了Jing神才醒来。迷迷糊糊中朝陛下的方向伸了手,摸到边上床榻冰凉凉的,才彻底清醒过来。
“陛下?”
阮青杳猛地一下坐起。眼前空荡荡的,她一时之间没回过神,愣了半晌,才想起来陛下今日要上朝了。
她竟没发现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之前醒来时,身旁都是暖乎乎的,现在却冰冷的让人不大舒服。阮青杳皱皱眉头,她才同陛下同床共枕了几夜而已,醒来见不着陛下,竟都有些不习惯了……
宛菱半杏她们候在外头,听见娘娘醒了,请示后入内替她洗漱更衣。
收拾妥当后,阮青杳便有些百无聊赖了。殿内忽然少了个人,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等到午膳都备好时,跟在傅公公边上的小内侍突然前来传话,说陛下今日政事繁忙抽不开身,就在勤政殿用了。
阮青杳只好神色闷闷地咬着筷子,独自用了午膳。
午后,阮青杳胸口依旧有些堵堵的,她拣了本书倚着安静翻看,心思却有一半不在上头,目光总时不时往外飘,看看陛下回来没有。
半杏正想劝她午歇一下时,忽听啪得一声,是阮青杳将书合上了。
然后便见自家娘娘似是想到了什么,眸色变得亮堂起来,还让她把槿兰殿内的宫女们全都喊过来。
半杏应是,很快宫女们就都到了皇后面前,齐齐跪下行礼。
个个心里都猜测着,皇后娘娘刚入宫,今日突然把她们都叫到跟前,应当是有规矩要给她们立。
可她们正等着听训呢,娘娘却只让她们起来,然后上前一个个从头到脚打量过去。
能被派来留在皇后宫里伺候的,也都不是头一天入宫了,顿时了然。如今的景安宫,无疑是最容易接近陛下的地方。难道娘娘是防着她们,想挑了不顺眼的赶出去么?
可宫女们低头屏气敛声紧张了半天,娘娘最后却什么也没说,就只点了冬芙留下,让其余人退下了。
这下她们就都一头雾水了。
阮青杳挑下了身形个头与她最相似的冬芙后,就招了冬芙靠近,同她轻声说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