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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涵的话,很快也递到那几个老臣耳中。同僚数十载,都是再了解不过的,这话也就能听得进耳里去。
一细想,文涵说的倒没什么问题。都知道阮毅好起来是不大可能了,而他那三个儿子平平,也不是什么值得担心的。不是世族、没有牵扯,也就不必担心外戚弄权一说。
如此一看,于国于朝也没什么不利。
重点是万一有个什么,反正他文涵开了口,总有他顶着。
听说那文涵还说什么,既有如此大事难定,不如他明日就准备准备也上个朝?
这还是免了!他好不容易养个病离朝。上朝时不再事事有他掺和一脚,多好多清静!还回来做什么?
休养就休养,离朝了好处还能给他捞?想得美他!封后一事,在明日前就得定了。
他们想到这时,又都突然得知消息,其他几位反对的大臣竟都出了门,瞧着像是往宫里去的。
这下不用到明日了,一刻都坐不住了。
于是纷纷赶着要即刻入宫给皇上表态去。
等到了勤政殿前,这才发现其他人也才刚刚赶到,并无消息说的有谁抢先进了宫。
再入殿,见着嘴角眉目含笑微微而视的陛下时。
这群人Jing瞬间明白自己已经入了套。
还能如何?
开始做事吧。
于是大殿内复起议论,不间断有人领命离去。各部各司一直忙碌到上灯,再彻夜到天明。
翌日。傅公公奉带明黄圣旨,神采奕奕首领一路,声势浩大地往阮府去了。
沿途见这阵势,阮家之女要入宫的消息不胫而走。
自然也先一步传进了阮府中。
平静的阮府顿时乱了。府上人低低言语四下奔走收拾,准备着迎接。许氏等人颇有种如临大敌的感觉,尽管已心有准备,可真到这刻时,依旧是不安更占上风。
直到傅德永一行步入阮府,宣读了圣旨。
然后看着众人脸上显露难消的震惊之色,和声和气地提醒阮姑娘接旨。
听清旨意后,阮青杳也是傻愣愣的,但好歹比娘亲哥哥们要好些,被喊回神就忙接旨谢过傅公公,并请歇息。
傅德永恭恭敬敬,笑道不敢。从今往后,面前的这位女子,可就是他们大夏国的皇后了啊。他忆起就在阮姑娘进宫的那日,听风阁的花突然盛开,想来便是预示此事。这是大喜,也必将是大夏国的福气。
傅公公一行未做多留便回,皇上那还等着他回话呢。
许氏直到将人送走,都还在怀疑自己听错了。直到又去圣旨上瞧了两个来回才确定无疑。
竟然是……皇后吗?
这真是做梦也想不到。许氏一时心中又怅然又复杂,即便她懂的不多,也知这圣旨份量几何。
这是不是说,原来皇上对皎皎的心思,竟真比她想象的要重上许多。
明黄圣旨如同定心一剂,抚下她焦躁许久之心。只望这份荣宠能够在女儿身上停留的久一点。
阮家两兄弟同样诧异不已。
阮泽塘眉宇轻扬。他琢磨过皎皎进宫最好的境况,却不曾想,皇上竟轻轻易易就许了皎皎皇后之位。皇后,不止是后宫之主,身份尊崇。最重要的,是妻啊。
他面上露出了几许欣慰。
相比之下,阮致渊的脸色就臭多了。
圣旨已下,这事就算敲定了。哪怕对方是皇帝,哪怕是封后,那也改变不了他被人抢走了宝贝妹妹的事实!
皇上又如何了,能有他们待皎皎好?
阮致渊酸溜溜得不行:“依我看,皇后也不见得就多好。那么高的位子,多少双眼睛盯着,还不知多危险呢!”
多少女子求之不得的皇后之位,在阮致渊嘴里却是一无是处。
阮泽塘见他浑身上下酸气四溢,默不作声往边上一点点挪开来。
“你说是不是?”阮致渊烦躁脚步踏动,转过头,结果见二弟竟离自己一丈远。不禁瞪他一眼。
他难受着呢,怎么二弟却跟没事人一样。所以说得让皎皎知道,到底大哥二哥谁才对她最好!
阮泽塘不想搭理他的,但要回去时又忽然想起什么问道:“说来,小麟去哪了?”
阮致渊闻言便往四周看看,道:“那小闹Jing啊,早跑了。可能躲哪哭去了吧。”
……
接了圣旨,阮青杳惊讶并没持续多久。回去后,虽说心口不断有暖暖甜甜的滋味涌出,却也夹杂了几许空落落。
日子定在开春之后,面对即将到来的大婚,她脑子里好像有一大片的茫茫然。
希望她入宫相伴,这话陛下后来说过的。只是他却没有提过,他要她嫁与他,是为后。
如今再去回想,陛下当时的神色,仿佛是一种……理所应当?
理所应当是皇后么?
他竟从一开始,就只想过与她,结作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