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刷得一干二净,如今什么也不剩了。他想不起父亲的样子,忘了母亲还活着,过去就像河里的沙子一样被冲走。
他需要有个人紧紧拥抱他。这对普通人来说唾手可得,可对他却是妄想。他对女人敬畏有加又嗤之以鼻,异性在他眼中分裂成两个极端。一个代表母亲,严谨、认真、高不可攀;另一个代表父亲的女人,放荡、肮脏,张开腿就能交媾。
尼克忽然涌上一种奇怪而熟悉的感觉,他感到自己回到了大海,波涛汹涌,他必须把这个人捞上岸去。
利奥紧紧搂住他,肌肤的热度惊人。他完全迷失了自己,把下颌靠在尼克的肩膀上,泪水慢慢溢出眼眶,源源不断,就像一块挤不干的海绵。一切都消失了,不可能再来,猛然间他痛哭失声。
尼克伸手抱住他,轻轻拍他的背,就那么托着他。
皮草的味道很好闻,是一种往日的味道,好像时光倒流。
他们混迹其中,四周一片摇晃的黑影,那些毛茸茸的东西擦着了身体。皮毛意味着野性,织物意味着取暖。半途时,他们忽然又站起来,尼克感到自己的背脊贴上了衣橱后壁,一种粗糙的摩擦感油然而生。
利奥搂住他的脖子轻轻抚摸,并在他耳边亲吻。
尼克也不知道为何会允许他这么做,有可能那些并非真实情形。
真实情形究竟是怎样的?
他们互相拥抱,亲吻了对方,好像在黑暗中谁也不会知道发生了什么。似乎他们彼此心知肚明,这样的事不会再发生第二次。
尼克恍惚地想起艾lun说过的话。
他说,没有必要为每件事都找个参照物。上帝对摩西说,人若与男人苟合,像女人一样,他们二人行了可憎的事,总要把他们治死,罪要归到他们身上。
但是在哪里呢?
他们好像不在这个世界,而在一个奇怪的空间里。一个衣橱,四周都是空荡荡的大衣,又像在人群中,熙熙攘攘。
尼克感到全身都热起来,衣柜里热不可耐,他们像码头工人一样汗流浃背。
利奥的手抓住了他,让他像被雷电击中一样倒吸了口气。
其实那是他编出来的,并不是什么雷电,这样想只是为了掩盖他弄出的声音。
他们全都神志不清。
当利奥进入时,尼克发出了一下惊呼,奇怪的是他忽然感到饥饿,然后才是疼痛。
衣橱里全是樟脑味,他把头埋在那些皮毛中,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他渴望做爱,立刻就做。他把这件事忘记很久了,现在终于想起来。
利奥的动作很猛烈,他的皮肤有种奇怪的热量,尼克的脑中只有一个词:Mayday。
一个求救信号。刹那间他浑身烧灼,热意如水一样渗进皮肤,他恨不得全身都蜷缩起来,拼命用脸摩擦厚厚的皮草。
好像整个都要被压进橱壁中了,利奥的脸颊紧贴着他,呼吸喷薄在他的背上。他从后面抱紧他,一只手让他快活,另一只手承受重量,尼克能听到他的手指在木板上蜷曲的声音。
他感到自己不再空洞无物,因为怀中已被另一个人填满,这种感觉的确销魂。
尼克试着让自己清醒些,试着唤回自己,把神志从一片白光中唤醒。他在黑暗中听到啜泣声,可他也不明白那代表什么,仿佛有人在为他们忏悔,因为这是他们犯下的滔天大罪,现在到了该就刑的时候了。
第24章 复苏
“干得好。”
露比的声音如水一样冷淡,他把整个衣橱都翻了个底朝天。
“你看,我早该给他们准备一个麦纳麦式的寝宫,而不是一个小衣橱。”
他用两根手指挑起一件弄脏的羊绒大衣,艾lun在椅子里笑成一团。
“别这么说,我觉得你安排得好极了,我就想不到这样的方法。衣橱,多好的主意,要是换成我,我准会快活得抽泣起来。”
“你不会的,因为你永远欲求不满,永远不会快活得抽泣。他们真浪费,应该射在瓶子里捐给需要它的人。”
“别这么粗暴,只是几件衣服,你又不会穿,你从来不穿动物的皮毛。”
“没错,但我也从没说过可以把它们弄脏。”
“这是好事。”
“你昏头了艾lun,还是你认为医生会推荐一个浑身是枪眼的重伤患者在衣柜里做爱。你以为他们会说‘听着,小子,那东西还能竖起来表示你很健康’,他们会这样么?还是说他们根本就是皮条客?”
艾lun摇摇头表示自己不清楚:“但我们至少确定他不会死。”
“不会死并不代表能活得好。”露比说,“也许他忘了自己的处境,万一被逮着就别想活命。”
“他当然知道,而且从未忘记。”
“你怎么会想当然地自以为了解他?”
“就为了一点Jingye,你发了一个早上的牢sao了。”艾lun从桌上抱起一大堆皮毛外套说,“这些都不适合你,会让你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