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
“那是你的亲生父亲?”
“我真正的父亲死了,在我很小的时候。”
尼克刚想为此道歉,却看到利奥摇了摇头。
“不用道歉,我不会为他难过。”
尼克犹豫了一下:“他怎么了?”
利奥忽然笑起来,然后又仿佛一阵剧痛袭过全身似的皱眉:“他是个枪械爱好者,他收藏了很多枪。按照州法,他可以每月买一支枪,因为他没有犯罪记录,是个守法公民,所以他可以合法买枪,法律给他合法杀人的权利。”
“他杀了什么人?”
“我的母亲,他的妻子。”利奥像酒鬼一样发泄不满,“他不爱她了么?根本不是,他只是喜欢折磨她,因为她总是高高在上。他每个月出去买枪,然后进行不光彩的漫游,和各种各样的女人喝酒聊天接吻做爱,用慢性方式谋杀我的母亲。即使她对他忠贞不二,也永远别想进入他的内心。他们俩就像喝了某种致命毒药,发作起来谁也救不了。”
“他们为什么不分开?”
“他们为什么要分开?”利奥说,“他们不能分开,他们必须在一起,否则的话,我是什么……我是谁?”
“你就是你,你喝醉了现在该睡觉去。”
“‘该睡觉了’她每晚都这么说,高兴的时候、发火的时候、无聊的时候。有一次她洗了被单,晚上回来却发现有个女人躺在铺了新被单的床上,她的丈夫正卖力地把那物儿捅进去抽出来捅进去抽出来。结果她就尖叫起来,怎么样也停不住。她拼命地叫啊叫啊,我知道完了,她一定是疯了。父亲总说母亲不知道自己的份量,她不知道自己有多吓人,她不知道自己发起疯来多可怕,那个时候她准是把他也吓到了。他开始到处找枪,他有很多枪,抽屉里,书桌上,枕头底下,只要随手抓一把就是了。他想用那冰冷危险的东西代替自己因为惊吓而萎了的器官。”利奥想了想说,“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对了,枪声响了。他在床上弹了一下,整张床都变成红色,就像开了一朵花。这是他自己的错,他不该把枪到处乱放,他不该喝醉了酒就教他的小儿子开枪。他的嘴里总有一股腐臭的味道,喝完酒就说粗话,我已经习惯在门外偷听了。”
鉴于当时的情况,有谁会去指责他呢?
他还是个孩子,不满十岁,枪械对他来说只是危险的玩具,如果没有那些后续,人们的态度完全会顺理成章,认为这是一次意外。
“母亲开始发抖,后来我没注意到她昏过去了,变成床上的那个女人在尖叫。她的身上也到处是血。她赤身裸体脸色煞白,身上散发出牛nai的气味,还有一股生腥味,父亲就躺在她身上,下体丑陋地张开着。每次他做这件事我都感到恶心,虽然我知道他也和母亲做。我看得出他快死了,我为此怨恨他。他在以这种方式背叛我,逃避自己作为父亲的责任。”
“你做了什么?”尼克感到浑身发冷,紧盯着利奥的眼睛。
“我跳上床去,朝他那里开了一枪。”
浆洗过的床单散发出淡蓝色薰衣草的气味和一股肥皂味。父亲的身体紧缩起来,身子底下却是一种热热的铁锈味。
两天后,这个可怜的男人去世了。他失血过多,已没有回天之力。母亲醒来后不再说一句话。
“他们分开了,母亲的魂不在这里,而在另外某个地方,她一天天离我远去,我们犹如陌生人。我就当她死了。”
尼克的目光盯着他手臂上的图案。
“这是你自己刺的么?”
“是我现在的父亲,不,现在也不是了,父亲的构造何等奇妙,他可以给你生命也可以随时要回去。他说记住这个图案,记住自己曾经做过的事,这样就不会犹豫和动摇。但是他忘记了,我曾经放弃过自己的父亲,同样也可以背叛他,他们喜欢叫我克洛诺斯。”
尼克找不到适当的语言来表达自己的想法,他用那双绿色的眼睛紧紧注视着利奥,但是却再也看不到他坚毅的神情。那种坚定、冷漠、冷静、冷酷的神情不复存在,他看起来摇摆不定,站立不稳。
尼克肯定地说:“你的名字不叫‘叛逆’,也不叫克洛诺斯,你叫利奥?德维特。”
第20章 约翰
他们又换了一个住处。
一家五金店楼上的小房间。
尼克不明白利奥为什么要花光身上的钱租下这地方,他又不像是要在这里长住。
这个叫奥克塔维尔的小五金店生意似乎不太好,大概是这里环境不佳,到处都是灰尘的缘故。虽然只是偶尔有些客人光顾,但也有人费力地提着大包小包回去。
尼克见过店主,就在利奥付房租的时候。他难得走出店里,是个身材高大、强壮健康,像健美运动员一样的男人,看到尼克时也报以开朗的一笑。
那个雨夜之后,利奥变得更沉默,尼克能够从他的目光中看到回避。
他大概在后悔匆匆说出那些乱七八糟的往事,他究竟是怎么了?
尼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