眯起的眼睛中透着危险的信息,“你是谁?”
莫安冷哼一声,“不告诉你。”惹得万俟博亚又憋了一肚子的火。
“她是我的女儿。”旁边传过来的一句话把两人都吓了一跳,“我收养的女儿。”虚冢又补充了一句。
听到第二句话,万俟博亚松了一口气,“什么啊,原来是收养的女儿啊,真是吓死我了。虚冢,你吓死我这个老朋友你不心疼啊。”
虚冢宠溺的摸着莫安的脑袋,笑道:“我当然心疼。”
在一旁调笑的两人谁都没有发现莫安眼里闪过的苦涩,那才那两句话如万根钢针刺在心里,是撕心裂肺的疼痛。阳光明明很足,身体却冷的发慌。莫安死死的咬着下唇,才没让身子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口腔内传来浓厚的血腥味,可是她还是没有要松开的意思。眼睛死死地盯着下面的鞋,硬生生的把眼泪逼了回去。
虚冢觉出了莫安的反常,关心的问道:“怎么了?”
可是,仅仅是一句来自虚冢的关心,却让莫安伪装起来的坚强顷刻崩塌,瞬间支离破碎。
肩膀颤抖着,眼泪混着鲜血滴在雪白的棉袍上,是触目惊心的红。
“莫安?”虚冢勾起莫安的下吧,让她抬起头与自己对视,可是对方眼中的痛苦和委屈如烈焰一般,狠狠地灼伤了虚冢的心。
“……莫安,对不起。”虚冢用手为莫安擦拭着嘴边的血迹和面上的泪痕,她似是知道了她痛苦的原因,自己在不经意间碰触了她的禁忌,归结到底,都是她的错。
莫安泪眼朦胧,虚冢眼中的愧疚和自责竟令她生出一丝恨意来,她不动声色的躲过虚冢伸过来的手,声音沙哑低沉,“不必了。”自己用衣袖在脸上胡乱的抹了一把,头也不回的走开了,在脸转过去的那一瞬间,泪水如奔涌而出的江水,霎那间将胸前的衣服濡得透shi。
女儿?果然只是女儿呵!
☆、情难绝
“莫……安……”虚冢张了张口,却发现喊出来的声音是那么苍白无力。自己又唤回了她的梦魇,她应该更恨自己了吧!眼中的恨意那样明显,她又如何选择看不见?!
万俟博亚还是第一次看见虚冢如此失态的样子,现在的她哪里还像高高在上的王者。
“虚冢,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我来虚妄宫已经好几天了,竟不知道你的宫里还有一个小孩子,还是、还是你收养的女儿?天哪,这几十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万俟博亚倒有垂头顿足的架势,“如果我猜的没错,她应该是人类吧!”
虚冢点点头,“没错,她是人类,并且,她在我身边已经九年了。万俟,其实我是……”虚冢微微一顿,接着道:“其实我是她的仇人,在她的心里,有着挥之不去的Yin影,那些Yin影都是我造成的,对她来说,我一直是她想要杀掉的仇人。”
“仇人?为什么啊?虚冢,你到底有多少事瞒着我?”万俟博亚急了,全然不顾虚冢心里的痛楚,追问着。
虚冢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纯墨色的眼眸里沉着化不开的无奈和悲伤,“我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告诉你,但是,你不能去找她的麻烦,而且,也决不能和她说起。”
万俟博亚点头,“放心,我绝对能做到。”但是,如果她真的要做伤害你的事,那对不起,我肯定不会饶了她,我会让她用死亡,做为对你的赔偿。
莫安像失了rou体的游魂,在整座虚妄宫里漫无目的的游走,无论她怎样忍者,眼泪还是不停地涌出来。
来来往往的宫人看在眼里,难受在心里,九年的相处,她们从心底真正的接受了莫安这个人类,可是,却没有谁走上去安慰她,因为她们知道,不合时宜的安慰会使效果适得其反。
君凰和帝麟站在不远处,莫安恍若行尸走rou的样子同样是刺痛了她们的心。君凰想要走过去安慰她,却被帝麟一把拉住,“君凰,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现在这种情况还是让她一个人静静比较好。”
君凰深深地看了帝麟一眼,缓缓的点了点头。两人神色复杂,看向莫安的目光里满含担忧。帝麟忽然握住了君凰的手,坚定且执着的看向身边的人,君凰微微一笑,反握住帝麟,目光同样坚定且执着。
这是无声的宣誓。
莫安游游荡荡的来到了后宫的浣水亭中,相比于前宫的喧哗热闹,后宫则显得萧条落寞,除了守在各大宫殿外的侍卫或宫人,根本见不到其余的人。这九年里,她来后宫的次数屈指可数,这里凄凄凉凉的压抑的人心慌。
可是,现在的她却十分喜欢这里,或许是自己的心情与这里的景十分相配,抑或是在这里找不到那人的影子。
浣水亭中的石桌与石凳上落满了枯叶,上面覆着一层厚厚的灰尘,既然人迹罕至,打扫什么的,也是没有必要的。不过,这里的枯枝败叶也存在不了多长时间了,因为,春天快来了。
想坐却不能坐,莫安轻叹一声,握着剑的手指节泛白,右手拔剑,冰曜铮鸣出鞘,剑身反着凛冽的寒光,让周围变得更加森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