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过来帮着小天把大包小包从车上搬下来,都问他为什么过来。明明是这个小子把他爸闹得没办法了,他却振振有词:“我爸同意我过来的,原来我要报名的,他不让,让钱叔带我过来。害得我没工钱,还要应澜姐和张叔养我。”叶应澜跟在他身后摇头,进了里面,上了她的办公室,吴叔本来是车行的总经理,后来去新建了修理厂,儿子过来,他让儿子带了一大堆的东西给同仁们,叶应澜帮他分,给这里的先拿出去,另外一部分让人带到保山去,给车队的交给余嘉鸿,让他去安排。这小子等叶应澜按人头分好了,他提着东西跟李哥说:“哥,跟我一起去给大家。”“还有两大包糖果和糕点,你们给其他同仁也分一下。”叶应澜提醒他。等他出了门,叶应澜拿了小天带来的特产,去跟朱先生打了个招呼,让这个小子做个编外人员。“这点小事也作兴你来跟我说?”叶应澜说:“多了一个人,总归要跟您说一声。”“我们这里也要当心点,昨天晚上龙陵站被放置了炸弹,……”“龙陵?”朱先生说:“小余先生前天就过龙陵了,幸亏军统那里提前得知了消息,所以才没有出事。我跟你说,是咱们要加强安全检查,你也很有可能被日本人盯上。”余嘉鸿没出事就好,叶应澜松了一口气:“那我这几天就不回种植园了。两边来去,容易被人找到机会。”“我也是这个意思。”叶应澜回办公室,打了个电话回种植园,她下楼去,看见小天正在给大家分糖果,正分到宋师傅那里。“师傅,你试试,真的很好吃。”小天剥开了一个绿色的小甜点,外面是绿色的米糕,里面是浓稠的椰糖,要塞进宋师傅嘴里。这小子不是一直很小气吗?“你跟我爸一样,明明很喜欢就,就不认。”小天几种零食各抓了一些,去扯了半张报纸垫着,把零食放在他的工具台上。宋师傅转头看小天叫着“哥哥”,给大家分零食。“这是谁?余太太的弟弟?”“我们兴裕行下属修理厂二股东的公子。”“又是一位少爷?”“就是个半大孩子,人挺好的,我们二老板人也很不错。二老板原本是大老板车行的总经理,后来娶了大老板爸爸的五姨太,那个姨太太是荷兰和……”这个兄弟还在跟人说闲话,宋师傅,直起腰,脸一寒:“是不是没事做?”在南洋修理团队没来之前,宋师傅是这里排名第一的老师傅,就是南洋团队来了,至今大家也没看出来高低,宋师傅不太搭理人,威望却在。两人散开,本地的那个修理工走到宋师傅的工具台边,把手伸到了零嘴上,宋师傅一双冷眼盯着这个兄弟,这个兄弟缩回了手:“宋师傅,你不是不喜欢这些吃食吗?我带回去给孩子们解解馋。”宋师傅摘了手套,拿了一块小天塞给他吃的糕点,放到他的茶杯边说:“拿去吧!”这人把报纸一包,零食全打包了:“谢谢了。”一辆卡车开进来,车上下来一个人,着急上火地叫:“大小姐。”正在布置工作的叶应澜走过去:“吴哥,怎么了?”小天看见这人,立马冲过去:“四哥!”吴哥一愣:“我现在没时间跟你说,你待一边去。”吴哥转头:“大小姐,我们车队里一辆三吨的大卡车坏了,是发动机的毛病……”吴哥详细描述了故障:“我不敢焊,怕越修越坏我看这个鬼天气,等下还得下雨……”叶应澜说:“我去取工具,马上。”叶应澜取了工具,带了两个人,让吴哥上了她的小车。“小天怎么来了?”吴哥问。吴哥名叫吴育秀是吴根生的远房侄子,是小天的本家哥哥。虽然已经出五服了,但是南洋的华人,只要是一个村一个姓的,谁家来南洋,都会帮忙搭一把手,让他们安顿下来,在外一个姓就是一家人。吴根生把这个侄子安排在车行学修车,让他有一门手艺,他也勤学肯干,这次兴裕行组队,他是最先报名的人之一。来了这里,他能力不错,做了随队机修工。“种植园的钱叔说他改年龄,改名字报名,幸亏吴叔发现。吴叔怕他下次再来,刚好钱叔回去,就让钱叔带他过来,跟在我身边,总归好过他从巴达维亚报名,分到不知道哪个路段。”叶应澜说。“这个混小子。根生叔就他一个儿子,他要是有个好歹,根生叔怎么办?”“能怎么办?咱们不都跟他说了多少遍,他不还是来了吗?”叶应澜开过一个水坑,车子跳了起来。越是往前,雨后的路越发泥泞难开,短短的路程开了一个多小时。车队一共六辆车,四辆一吨半的车,现在货多车少,都是能装则装,路况又差,车子状况频出。所谓的焊,也不是在修理厂里正儿八经的焊接,而是熔了锡块塞住漏的点,让车子能维持开到站点。她刚刚看清楚问题,运输队的队长就焦急地说:“余太太,昨天夜里下大雨,我们怕会塌方,所以连夜赶到这里,看这个天,又是熬不了多久了……”“我尽力。”叶应澜戴上护目镜,往地上躺去,钻到了车肚子里,拿着砂轮块手工打磨锈迹。“宋师傅你怎么来了?”
正在专心打磨的叶应澜听见这一句,她不管宋师傅怎么来了,现在她要看清楚管道裂缝。“余太太,要不要我来补?”宋师傅蹲下看她。“我来吧!”她看清楚管道的裂缝,再用熔化的锡水填补进去。锡的熔点低,那也是跟其他金属比,这个温度对血rou之躯来说,那也是要命的,几个修理工趴在地上,一圈眼睛屏气凝神看她Cao作。而站着的司机们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