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众人目光灼灼地盯着,谢景行也不再拖延,开门见山说:“我有一个关于竹扇的生意设想,要做成这桩生意,还需要黄娘子和天下商行参与其中。”
黄娘子认真听完,脊背靠回椅背,脸上神情兴致缺缺,“竹扇生意可不好做,刚刚你也看见二楼放着的竹扇,做工虽算好,可却都不是什么稀奇的货,商行里也只是搭着卖,若有实在喜欢某位工家手艺的人,才偶尔会来多买几次,其他的,也只有对竹扇要求不高的百姓过来买,富贵人家之流多是去专卖竹扇的商家买,我们是竞争不过的。”
祝世维点头赞同,“扇骨若人之骨,扇面若人之血rou,两者需得相辅相成才好,外间那些,扇骨、扇面的手艺确实是不错,可惜扇面上的内容差了些。竹扇这般的怀袖雅物,无论是赠人还是会友,需为上品方才拿得出手,商行卖的这些扇子,应该只是些普通百姓买回家用,那些个文人墨客眼光可看不上。”
“确实如此,要将扇面做好,必须要有名家的书、画、绣、诗制模板,可名家作品难得,只有那些制扇世家才能求得相熟的名家,或是自家就有能绘扇面的行家,让人为扇面绘制模板,我们看着是好,却是不能直接拿来盗用的,到时候原版去官府一通状告,商行得赔钱不说,告示再一张贴出来,还落下个盗贼的名声,可是得不偿失。”黄娘子拿手往条案上一拍,最近的事可是让她对那些瞎了眼的读书人心里多有不满,而能绘制扇面的恰巧多是有些名声的读书人。
她是做生意的老手,当然知道自家竹扇不好卖的缘由。
可她有能从哪里得来那般多好的书、画、绣、诗做扇面,虽然大炎朝不抑商,可却极重文,那些文人墨客可看不上做生意的,嫌弃做生意的一身铜臭,哪里愿意把自己的得意之作卖给商人,让商人拿去行商贾之事。
现在极品的翰墨丹青扇都是文人自己制得,又让手上有功夫的友人亲笔题写,比如祝世维手里的扇子大都是如此得来,另有部分是好友所送,这可是文人士大夫们的身份地位象征,哪肯轻易拿出让其他平民百姓所有。
大环境如此,黄娘子也无法,反正天下商行生意路子也广,没必要在一个竹扇上费太大功夫。
屿哥儿也是第一次听说,回想他家里竹扇的情况,扇面上的题名确实多是父亲的好友,“原来如此。”
“也不知道那些读书人眼睛是怎么长的?瞧不起我们这些做生意的,却将晟王真当作了贤王,恨不得倾其所有也要投入晟王麾下,大炎朝这段时间出了那许多赞咏晟王贤明的诗词,还才子,我看都是脑袋是被驴踢了的庸才,才会看不穿晟王那副面皮,有时间拍晟王马屁,怎么不来看看税收翻倍的这几个省地是个什么情形?”
说到那些不长眼的读书人,黄娘子就忍不住想起被读书人视为伯乐的晟王,还有晟王弄出的税收翻倍这一出,自政令下达,闹得安平省三个省地鸡犬不宁,为了解决他弄出的烂摊子,黄娘子这段时间可谓是焦头烂额,实在没忍住,嘲讽出声。
反正这个房间里的人,差不多都是知情者,唯一一个谢景行就算听到这话,也只当她是随口抱怨,毕竟天下商行的行商税也要翻倍。
祝世维咳嗽了一声,他就是读书人,可他却没被晟王所迷惑,倒也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殊不知,谢景行早已在分化当天,屿哥儿喃喃自语时,将他们的身份知道的一清二楚。
垂下眼帘,黄娘子这话里透露出来的意思可不少,看来大公主一系当真是势单力薄,不止朝廷的官员,天下的读书人居然也多是站在晟王一派。
可现在的当务之急却不是其他,还是得先解决竹扇售卖之事。
谢景行待他们说完,才淡然自若地抛出一句:“如若我这里有极好的诗呢?”
黄娘子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你?你才跟着祝先生读了多久书,就能写出极好的诗了?”
就算谢景行表现得确实比一般孩子聪慧许多,这才不到一年的时间,她不信他就能写出有多么好的诗,不过是小儿之言罢了。
屿哥儿先是惊奇地看向谢景行,他不认为谢景行是在说大话,见谢景行面色平静,坦然自若,屿哥儿随即变得若有所思。
祝世维捋着长须,沉yin不语,他是谢景行的老师,当然知道谢景行学习进度极快,但写出的诗也不过平常水平,算不得惊艳。
他与谢景行做了近半年的师徒,知道他绝不是无的放矢之人,尽管疑惑,也没有说话,静待他后续之言。
“屿哥儿,老师,我上次默背出的李白的《少年行》可够好?”谢景行没有急着反驳黄娘子的话,而是转头问被他拉着一起过来天下商行的两人。
“好。”屿哥儿眼里渐渐变得明晰,他好像知道谢哥哥口中的好诗出自哪里了。
“惊才绝艳,绝不是我等凡夫俗子能企及。”祝世维也跟着评价。
“黄娘子可听清了?我这里的诗虽然不是首首都如那般顶好,却也差不了多少,如此质量的诗,可否用来写在扇面上,可否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