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石强忍着鼻酸,死命地摇着头。见他这样,汪洵再也没了耐性。他手腕翻转,将整瓶饮料从白石的头上浇了下去…… 享受人生饮料浸透发丝,顺着发梢遍布了他的全身。冰凉的ye体流在身上,白石下意识地想要躲闪。可是汪洵哪里容得下他躲闪,掐着他的脖子便将他按回了墙上。他无力反抗的模样,让汪洵和毛斯翔笑得肆意。待整瓶饮料倒完,汪洵扔掉瓶子Yin恻恻的拍了拍白石的脸颊。“好喝么?”他问着。塑料瓶子碰撞地面发出几声闷响,这动静在嘈杂的网吧里引不起任何人的兴致,白石却觉得所有人的视线都在他身上打转……他深深的吸着空气,想要将刚刚失去的氧气全部吸回肺里。“要不,再喝点?”毛斯翔笑着把自已喝了几口的饮料也给递了过来。白石推搡着汪洵,从他身旁的缝隙里挤了出去。他的卫衣上吸满了黏糊糊的饮料,死死的贴在皮肤上。甜腻的气味一股股的冲入鼻腔,他胃里控制不住的翻江倒海。他被冻得下巴不自觉得发抖,眼神晦暗无光……不远处魏骋看着他,想要上前却又怕惹那两人不快。他犹豫着,就听汪洵冲着他喊了一嗓子,“还不快滚进来!”魏骋愣了一下,提着两袋刚买好的零食,低着头钻进了网吧。白石没有哭。他只是眼睛恰巧进了灰尘,又恰巧的因为风太大而已。他鼻腔里一阵阵的泛着酸,嘴里的软rou几乎全被他咬破。他抬头看着被秋风吹的咧咧作响的香樟树,莫名伤春悲秋了起来。成绩好有什么用?老师不是照样不相信他?父母不照样忙得没时间管他?他不照样被人欺负的没有一点还手之力?他站在学校Cao场,抬眸看见了食堂的天台。那里……算得上是他的避难所。刚开学那阵,他发现重点一中没有体育课。这让一向爱自由的白石多少有些无奈。于是每当遇见自已不想上的课了,他总是会躲在这里。看看天也好,看看云也好。当然要是能带着游戏机过来玩两局那就更好了。
只可惜刚开学没几天,他的游戏掌机就被林清潇缴获,不仅让他在升旗仪式上念了检查,最后还当着学校师生的面儿摔了个粉碎,以儆效尤。掌机死的太冤枉,于是白石便买了十几个俄罗斯方块的游戏机。这东西不贵,即便是被林清潇收走了也不心疼,久而久之,林清潇的抽屉里塞满了从他身上缴获下来的俄罗斯方块游戏机,从此便再也没了管他的心情,由着他玩。天台总是锁着,需要趴着梯子翻保险窗。这种掩耳盗铃防止学生出危险的保护行为虽说能阻拦大多数的学生,但是却从未成功的阻拦过白石。他本就矮小,保险窗的缝隙对于他来说不在话下。他顺利的到了三楼,沿着矮墙走到了尽头,在拐角处找到最宽的那个缝隙。他钻过缝隙,看着西斜的太阳。总归是到了秋天,落日的余晖洒在身上并不觉得温暖,倒是像是要带走他身上所有的温度。如果一觉睡醒,已经是二十岁就好了。他这么想着。那时的他应该早就读完了高中,或许连带着大学也都读完了。他可以享受自已的人生。他可以不用再面对这些人渣。也可以有着自已喜欢的人,养着自已喜欢的宠物。或许可以养一只小狗,每天都等着他下班回家。也许一只会太孤单,他或许可以养两只。到时候他也一定会有朋友,平日在一起吃吃饭,打打游戏,看看书。或许……还会有女朋友。他笑着,笑着莫名起了一身的恶寒。女朋友……嗯……女朋友得删掉。他光是想想就头皮发麻,不过是愣个神的功夫想的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抱着膝盖蹲在墙角。干透了的头发带着些糖水的粘腻粘在脸颊上并不舒服。他搓了搓脸揉着眼睛,想等着身上衣服彻底干透再回宿舍。可风实在是越来越凉。不过是两三分钟的便将他身上吹的透透的。白石从地上爬起,踢踢踏踏的下楼从食堂离开。谭乐小跑着去打饭,走到半路上便看到了白石。小孩儿也不知道今天跑哪去了,这会儿脸上脏的黑一道白一道的,衣服看着也shi漉漉的,活像是在水沟里刚打了败仗的小流浪狗。谭乐快跑了两步凑了过去,刚拍了一下白石的肩膀就见他像个炮仗一样窜出去老远。“你吓死我了!”白石拍着心口一副神魂未定的模样。“你怎么了这是。”谭乐扯了他的袖子就拧紧了眉头,“怎么身上都是shi的……”“喝可乐瓶子炸了。”白石耸了耸肩膀秉着呼吸,“没事。”“那还不赶紧回宿舍换衣服,现在都什么天气了你再给自已冻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