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大的欢迎晚宴无愧于花出去的那笔巨额钱款,整座河屋都动了起来!艳丽的游女们换上自己最美丽的服饰, 厨房流水般做出奢华的佳肴, 就连原本在楼里的客人们也挥舞着小旗, 一副普天同庆的欢乐样子。宽敞的厅中正上演着歌舞, 这名游女大概是河屋中数一数二的舞者, 身段轻盈柔软, 旋转起来的样子又有几分罕见的风雅。土御门伊月纯然欣赏地看着,眸光清亮,不掺杂半分欲望。可他打赏是真的大方, 一舞毕,游女捧着一大把龙宫货币,喜出望外,这意味着她有一段时间可以不必勉强自己接一些讨厌的工作了。“谢谢您!谢谢您!”她感激道, 继而有些羞涩,“如果今晚……”“伊月, 这个好像很好吃。”奴良鲤伴突然开口,土御门伊月的注意力一秒被转移, 他咬着松软的糕点,感觉馅料有点清新的草莓味。“好吃!”半妖看着他笑, 挥手让之前的游女退下去,谁料想他千防万防, 还有一个搅局的没有防住。红褂男人小声问道:“这个您也没看上吗?”奴良鲤伴:……土御门伊月:???他反应了一会儿,意识到龙宫不夜城的本质和花街是差不多的,除了歌舞游戏吃吃喝喝, 最主要的还是男女之间的事情。这算是比较原始的经营模式,到了大佬的时代,这种交易几乎不能放到明面上,买点酒纯聊天的比较多。这些念头只转动了一瞬间,土御门伊月并不想在这里显得太另类,所以他正要开口把这个问题糊弄过去,奴良鲤伴再次抢答。“伊月能看上的,至少是比他好看的吧。”场中寂静了一瞬间,红褂男人偷偷看了土御门伊月一眼,心力交瘁地叹口气。这个标准真是相当高啊……晚宴进行到最热烈的时候,有人进来低声跟红褂男人说了些什么。红褂男人有些犹豫,最终还是不敢自作主张,前去跟正在翻花牌的土御门伊月请示。“有位客人想跟您一起玩。”红褂男人低声道,“这种人常有,因为自己的资产不够了,就到处去蹭吃蹭喝,要再多挣扎一段时间……”土御门伊月睫毛一颤,把即将翻开的花牌合拢回去,抬起头微微笑道:“如果是个有意思的家伙,那么我不介意,请他先进来说话吧。”说完,他重新翻开那张牌,是霜月四张牌分值最大的【柳间小野道风】。牌面上画着撑伞的书法家小野道风,身在柳叶间,脚下是蜿蜒的溪水,还有一只青蛙。“哎呀哎呀,看来我正好赶上了好牌。”来客笑眯眯地走进来,也不局促,很自然地就在土御门伊月身边坐下,兴致勃勃地说道。“我很会玩花牌,不如带我一个?”他见土御门伊月看着他,笑意渐渐扩大,一双桃花眼愈发温柔而多情。“还没自我介绍呢。”他以一种绝不令人讨厌的、柔和趣致的上扬腔调说道:“小生名为柳相,名字刚好在你抽出的花牌中……”“你说,是不是命中注定呢?”见土御门伊月并不接话,柳相毫不气馁,甚至可以说是更有兴趣。他扫了一眼铺在地上的花牌,一直柔和地笑着,手里扇子轻轻那么一摇晃,仿佛某种特别的引诱。“哎呀,别这么冷淡,小生只是从没见过如您一般的……客人……”他咬着“客人”两个字,慢慢向土御门伊月靠过去。“如同芒上月,梅上莺,牡丹上蝶,桐上凤凰……”他念着一个一个风雅绝lun的花牌的名字,这样撩拨的话语,就连旁边的游女都脸红了。可土御门伊月似笑非笑,先用一个眼神安抚了躁动的奴良鲤伴,接着轻轻一扇点在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背上。“我倒是不知道什么命中注定。”他笑道,“我只知道你要是想抱大腿,就给爸爸乖乖的。”柳相僵硬了一瞬,秒怂。“好的嘛。”他委委屈屈地坐端正了,“爸爸。”大佬欣慰地笑了,他给柳相戳了一块水果吃。奴良鲤伴这下看出来了,这个柳相似乎与伊月是认识的,而且关系匪浅,这一次应该是上门来给他们当帮手。虽然知道了,可他仍然不放心,这家伙难道没骨头吗?就这么靠在伊月身上!“真是……把小生带到温柔乡里来了啊……”柳相靠着土御门伊月,因为距离太近,声音低一些也能被听到,“小生的新身份已经搞定了,暂且用这个。”妖狐在这方面的本事,土御门伊月相当信得过。这妖怪喜欢伪装成人类,骗取少女芳心,整日游荡于市井之间,那些灵巧的手段不知有多么擅长,不然他也不会特意召唤妖狐来此,现在看来,果然没做错。柳相低声说了一句后,见自己的黑鲤鱼游过来,立刻警醒地转移话题,笑着谈论场中歌者的歌喉。鼓乐丝竹声里,宴会更热闹几分,一直折腾了几个小时才散。无视了所有殷切期盼的眼神,土御门伊月和奴良鲤伴分别回到自己的房间。他靠在窗口静坐一会儿,龙宫不夜城的热烈灯光反射到天上,整座城池如同一尊金贵的盆景,有楼阁矮山,有花木萧疏,还有弥漫到各处的灯火,只是没有天明。土御门伊月喜欢明亮些的盆景,诸如红枫和三角梅,摆在房间里仿佛能够折射亮光一般,可是龙宫中最多的还是水生盆景,波光粼粼又颓靡浮浪。这么过了一会儿,他听到外面的声音渐渐小了,于是起身。金鲤鱼懂他的意思,自己先从窗口飞快地游了出去,游进奴良鲤伴的房间里,一尾巴就把那条红鲤鱼卷了,摁在地上。
红鲤鱼:???监视的视线不在了,门口的敲门声恰好响起,奴良鲤伴打开门,土御门伊月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