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中,花树葳蕤,夜虫鸣叫,一声声,繁密地在静夜中响起。她眼神空茫,似在出神。在想什么?萧宴玄不知何时进的屋,一头墨发随意地披散着,半干未干,覆着一层水汽,衬得他眉眼昳丽慵懒,直勾勾地看着人时,越发地勾魂摄魄,一下子就将沈青黎游离的思绪拉了回来。她搁下手中的笔,让人拿来干净的巾子,一点点将水汽擦干。王爷怎么又不擦干头发?shi着头发睡觉,明早起来该头疼了,别仗着年轻就不爱惜自己,等你老了,也不用等老了,就再过几年,就有你受的。萧宴玄在军中糙惯了,不甚在意,但被她这么一抱怨,唇角愉悦地扬起一抹笑容。他微微侧身,手臂一伸,直接勾住她的腰,将她抱进怀里。t这不是想着早点见阿黎吗?他练了一日的兵,身上的衣衫shi了又干,干了又shi,全是臭汗,一路上,又快马疾驰回来,满身灰尘,真怕把她熏晕了。沈青黎的眼睛忽然不知道往哪里看,连呼吸都不敢呼吸了。他衣袍松散,衣襟微微敞开,隐约能看见衣袍下肌理分明的腰腹,与平日里的清冷矜贵不同,此时的宴王,有着难以言喻的诱惑,那是一种蕴含力量的野性美,极其勾人。妖孽啊!萧宴玄在她腰间轻揉,所过之处,似点燃了一簇簇小火苗。沈青黎耳尖都红透了,越发地口干舌燥,不敢对上萧宴玄投过来的目光。她微微低下头,问道:王爷用晚膳了吗?还没。我去给王爷做点吃的。沈青黎想要起身,在她腰间游离的大掌,忽地加重了力道,一股电流自尾椎骨窜起,沈青黎浑身发软,靠在他胸膛上。她气得在他的锁骨上咬了一口,低低地哼了哼,很是委屈:你一回来就欺负我。萧宴玄从胸腔里挤出低沉的笑意,鼻尖轻蹭着她漫着热意的耳根,哑声低道:阿黎再咬几口出气。沈青黎瑟缩了一下,灼热的气息,烫得心尖一阵阵悸颤,这下,她更不敢抬头了。萧宴玄!小姑娘甚少这么连名带姓地唤他,她性格好,很多时候都迁就他,唯有把她亲狠了,或者,撩拨过了,才会露出这样鲜明娇艳的女儿家情态。萧宴玄搂着她,揉着她的小脑袋,轻笑道:我错了,阿黎别恼。沈青黎的脸埋在他颈间,声音有些含糊:你再这样,就呆在军营里,不要回来好了。小姑娘像一朵娇羞的花,在他怀里一点点绽放,萧宴玄心底涌起暗chao,挑起小姑娘的下巴,寻到她的唇,温柔地亲着她。
清凉的夜风吹进来,却吹不散满室旖旎。沈青黎在他怀里软成了一滩春水,感受到他某处的异样,小脸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萧宴玄对上她乌黑的瞳眸,又好气又好笑:很快就好,不用吃那些清火的汤药。沈青黎沉默了好一会儿,忽然道:王爷还记得吗,你之前写过,不耽于情事,不困于人欲。那是小姑娘刚嫁进来时,他特意给小姑娘撰写的《王妃必备品质》。那时,他是云端高阳,清冷如雪。现在,他被小姑娘拽进了红尘里。萧宴玄在沈青黎唇角亲了亲,笑了一声:是本王狭隘了。沈青黎认真道:我觉得王爷说得很对。他生平极少做蠢事,《王妃必备品质》是唯一一件。现在,尝到苦果了。萧宴玄捏着她的指骨,一本正经地说道:那是因为阿黎心里都是为夫,为夫说什么,做什么,阿黎都觉得是对的,但其实,真是为夫狭隘了。沈青黎好笑地看着他,跳过了这个话题,温声道:我去厨房看看,王爷先吃些糕点垫一垫。萧宴玄将她圈在怀里,不让她走:阿黎是不是烦了我了?沈青黎摸着他的脸,觉得他都瘦了:王爷许久不曾归家,我想给王爷做点好吃的。萧宴玄勾勾唇,笑了:那明日起,我每日回来。沈青黎只好吩咐厨娘做碗羊rou烩面。萧宴玄看到书案上的纸张,拿起来,仔细地看着。上面详细地记录了南疆皇族和圣蛊殿,以及各世家的底细,和势力分布图。沈青黎根据蛊师说的,才整理了一半,没想到萧宴玄会突然回来。闲着无事就整理了一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派上用场,派去南疆的暗卫都没有消息传来,也不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闲着无事,可以多想想为夫,阿黎刚才在想什么?不知为何,只要每次想到和百蛊王有关的事情,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凤家的长媳。明明,素昧平生,从未见过,却感觉很亲近。沈青黎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跟萧宴玄说了一下,连同蛊珠在她手上的事情也说了。有了蛊珠,迟早能找到百蛊王,等王爷解了蛊毒本王可就不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