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睡下后,沈行远回到卧室,唱片机还在工作,放着天后陈慧娴的离别怨曲《夜机》。
1989年,歌手陈慧娴宣布告别乐坛,告别专辑火遍大江南北,一首《千千阙歌》,唱得人肝肠寸断。
齐nv士最喜听粤语歌,钟ai香港歌手甄妮罗文张国荣梅yan芳,尤ai陈慧娴。偶像们每每发新歌,身处内陆城市的她,总要千方百计托人从香港代买专辑唱片,还要买双份,一份自用,一份收藏。
后来沈行远落户柳城,沈家举家搬迁,光是齐nv士收藏的专辑,就装了满满一只行李箱。
沈行远从小随母亲听这些歌曲,早已习惯,今晚头一回觉得不对味。
手指划过架子上一排旧专辑,最后ch0u出天后的复出专辑《归来吧》,放进唱片机,听一首《胡思乱想》,轻松甜蜜,好合心意。
桌面上手机屏幕忽然点亮,他伸手拿过来看,是严静沉的消息。
隐忍两月,严大小姐到底是破了功,愿意采用这个便捷g0u通的方式。又或者,她以为经过傍晚一叙,两人的关系已进步到可以深夜在微信上聊天。
沈行远嘴角旋起一抹笑,不知是乐意,还是抱着看乐子的心态。
然而下一秒笑容就僵在脸上——
屏幕上赫然躺着一行字:哥,您现在有nv朋友么?
沈行远抬手关了唱片机,沉思良久,最终还是如实回答:没有。
严静沉:知道啦。
沈行远等了半晌,没等到她的后文,她不可能只是单纯一问,指不定在酝酿什么坏招。
脑海里绮念作祟,沈行远放下手机去洗澡。
沈行远身高一米八六,不到一米七的小姑娘站在他面前,头顶才到他下巴,他几乎从不低头去看她的模样。
他的视线总是很礼貌很守规矩,落在旁边,或落在远处。
所以当严静沉隔着一道网,站在远处的时候,他才终于看清她的穿着——一件略宽松但质地软和的纯黑set恤,下摆扎在同样纯黑的束腿k里,一双深棕se登山鞋。
好酷的装扮,男人都要自愧不如。
但是当她凌空跃起,上半身微微后仰,舒展四肢时,沈行远确信,这是一具匀称的柔韧的年轻nv人的身t。
还有纤细的胳膊,嶙峋的踝关节,0露在外的白皙细腻的皮肤……无不同她的装束形成鲜明的对b。
一定有人和他一样好奇,除去这层冷酷的外壳,她将是何种表现?
沈行远早早从梦中醒来,靠在床头想这个问题的答案。
想不到,但他希望是闪躲、是羞涩。
好龌龊的心思,好庸俗的喜好。
放纵是短暂的,差距沈行远始终看得清清楚楚——
小姑娘年轻漂亮还反差,他年近不惑又离异,甚至早起都不是为了晨练,而是为了送孩子上学。
沈行远从学校回来,看见严大小姐背着包和画筒,一边往地铁站跑,一边啃包子。
沉浸在快要迟到的紧张中的严静沉并没发现沈行远的靠近,他于是鸣了下笛,通过降下的车窗,对停下脚步的严静沉说:“这个月全勤奖没了。”
严静沉没好气地冷“哼”一声:“早没了!”
沈行远悻悻不敢言。
“幸灾乐祸,您可真缺德啊!”严静沉走过来示意他解开车门锁,“劳烦您送我一程吧?”
为了弥补自己的“缺德”行径,沈行远放她上了车。
七年前,严静沉坐过沈行远的车。那时他开一辆破旧的白se大众,满车厢的物品和清甜的茉莉熏香,都显示它有一个存在感极强的nv主人。
如今他开一辆高大的黑se揽胜,车厢内g净整洁,只有后座叠放着一张卡通图案的毯子,一个装满零食的购物袋,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清新剂的香,堪堪掩住新车的橡胶味。
严静沉回过头,仿佛还能看见当初那个坐在角落里,冷眼旁观驾驶室里年轻情侣tia0q1ng的小姑娘——严静沉必须要告诉她,坐在副驾驶位的感觉很好,从今往后,她会替她永远掌控这个位子。
再看向沈行远时,严静沉笑得一脸乖巧,“介意我在车上吃东西吗?”
“你随意。”沈行远压根没看她卖乖的姿态,“在哪上班?”
“柳北工业园区。”
沈行远打开导航一搜,被那漫长的路线惊得皱眉,立即打转方向盘启程,严静沉却咽下食物提醒道:“我不去单位,去四七厂。”
严静沉还没考虑好自己该何去何从,老岳已经迫不及待推着她往前走——他今晨到四七厂提供技术咨询,命严静沉跟随学习。
四七厂离钟山路并不远,沈行远当场反悔:“你自己过去吧。”
“别啊!”严静沉八风不动,“下工地可辛苦了,我要保存t力,快开车快开车!”
沈行远没辙,只能驱车上路。
包子吃完,严静沉拧开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