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凡点点头。「我知道我知道,你赶紧回去吧,啊,再见不送啊!」
「可恶!」他气愤地低吼着,飞速扯下衣角缠住自己血流不止的手腕,暂时遏止鲜血的流淌,倏然转身,将目标转向附近的人族士兵。
「大人,您没事吧?」
──初凡,切记,不可以伤害人类nv子!
姐姐?
初凡又是啊了声。「小孩子就别多嘴了。」
忠英一听,瞪着眼睛气鼓鼓的学他啊了声,本想就这样不理他的转身离开,可又於心不忍,他认识初凡这几年,自然是明白初凡的为人。这次在战场上破天荒的放过人将,届时肯定会让妖王找过去痛骂一顿,只好又轻声说了,「初凡哥,你……你绝对要跟王好好讲啊!兄弟们都没有出卖你的。」忠英实在是不放心,纵使在战场上的初凡是个能自由叱吒风云,使人闻风丧胆的人物,但私底下,初凡却是个不易怒且喜欢开玩笑的好哥哥,一向在战场上都取得好功名的他,这次居然包庇人类,甚至让他们撤退,这已经足够让妖王替他冠上叛国罪了。
初凡轻笑,「哥都九千岁了,对我来说,你就是小孩子。」见忠英还想开口,他连忙道:「好啦好啦,你什麽都不必说,就这样吧,赶紧回家了,不然你母亲又要念你了。」
忠英委屈的喔了声,稍微收拾了下东西,下秒彷佛想起了什麽,面有难se。「初凡哥,你这事……要不跟王说得坦白吧?那刀子要是在砍深几寸,你就真的si了,而且那手腕……暂时是真的没法再拿刀了。」
此时,初凡正坐在小茶几旁,0着上半身,原先jg壮的身子正露着几千年来他为妖族迎来荣耀的证明。本该如儿时的稚neng白肌,如今仅剩下那无数狰狞的伤痕以及未密合的新伤口汩汩而下的血ye,其手下见状,亦忍不住放轻手劲替他包紮伤口。
她气愤的举刀赫的一声,朝着他攻击,怎料即使他伤重依然可以轻松躲避她的攻势,还有余力能对前来帮忙的士兵下手,耳边传来一阵阵划破天际的惨叫,她终於忍受不住,在自己无法保护手下以及无力搏击狐将的双重打击下,她昂首扯开嗓子高喊:「撤!」
纵然是场胜仗并光荣归来,可妖族仍到处都能听见狐将初凡在战场上,擅自放过人类将领的流言,众人皆议论纷纷着因他的失误促使妖族有所损失,又无法把对方连根拔起之事,狐将没有回应这传闻,反倒让妖族之民认为他是默认,对他的声誉开始有所变动。
初凡啊了声当作回应,忍不住暗自叹口气。
被他的血溅得全身的人族nv将,乌黑的发丝仍旧黏附着鲜红,惊愕地望着他的身影越来越远。然而,连带的是自己的士兵一个个发出尖锐的惨叫,似乎为了报复无法对她下手,敌方将领甚至发狠拧断其士兵,将已成两半的头颅与身躯扔至她眼前,还不时以那双妖yang人的眼眸回首瞪着。
这一战,是他们赢了。
默默地望着忠英离去的背影,初凡忽然觉得头痛,心里不由得浮上一层激动,塞得他喘不过气。一手轻r0u着发疼的太yanx,一手则微微覆上自己的眼睛,手腕上的伤口正隐隐作痛着,明亮的世界在他的眼睛被覆上後变得一片黯淡漆黑,但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喘得过气,慢慢平复着自己些许紊乱的呼x1。
他停下手边动作,索x高举长刀,暗示妖兵别追上去,随後扬首得意地看着她,临走前,她恶狠狠地瞪着他那双妖yan的狐眼。
初凡不语,将衣服穿好,淡淡的望了眼自己的手腕,啊了声表示知道,静静地与忠英对望几秒,又道:「赶紧回去吧?」
方才说话的人正是他的副将──忠英,是只修练七千年的猫妖。
几千年前,那只被陷害的小兔妖一如往常的睁着鸽血红的眼眸,温柔似水的看着他,彷佛早就知道有这麽一天,安静且平静地与他对望。
初凡的房间不大,顶多就塞得了一张单人床和一张小茶几,仅此而已,因为他不喜欢房间东西太多,看了就烦。
不是办法,万一真没法对她动手,那麽继续执着下去,si的人只会是自己。
初凡仍旧记得,当时小兔妖那无辜又坚定的神情,非但没有恳求他救自己的意思,反而担心自己会害到他这般的忧心忡忡。也许当年的他尚年幼,不晓得姐姐究竟犯下什麽滔天大错,惹恼了前妖王必须以si谢罪,更加不明白为何姐姐当年要以着一副开心的样子,拉着他在糊里糊涂下被塞进手的匕首往自己心头刺上一刀,只知道……那个最疼他、最ai他的姐姐就这麽一夕间si在他怀里,没有眼泪
「大……初凡哥,你到底为什麽……又开始流血了啊?」战场上,他们是上官下属的身分,可一旦卸下盔甲,他们情同手足。忠英跟在初凡身边不少年,自然是知道他只要遇上了某些特定的人类,手腕便会流血,可他始终不晓得是遇上什麽人才会这样。
忠英悻悻然的噘嘴,忍不住反驳:「我已经八千岁了啊!哪里小了?」
忠英叹口气,只好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