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宗老儿还挺痴情。”那人哼笑,“小小一曲雨霖铃都能说出这么多故事。那小典可知碧螺春别名媚春波?”
叫小典的内侍摇头,“小人曾闻碧螺春多产自洞庭,别名吓煞人香、佛动心。这媚春波之名,是当地人方言的一种叫法吗?”
那人语气很骄横,“不知道了吧?我刚取的。”
这撑伞的小典脾气极好,温和颔首,“小人愿闻大人之详。”
“王会之不是写过什么山光浮夜气,柳se媚春波吗?”那人咯咯笑起来,伸手去戳小典的腰,“有人喝了碧螺春,腰扬如柳,这茶改叫媚春波,很如其分。”
挪用先人文墨胡言乱语,听得人直想叹气,阮郁默默上前一步,“在下翰林院五品侍读郎,敢问二位公公驾临,所为何事?”
那人终于转过脸头来,出乎意料的一张脸。不仅不猥琐歪斜,还很柔情绰约,眉梢眼角瞧不见被森严g0ng规训出的低顺,反而颇灵动狡黠
他挑着眉,“不关你事,别挡着我们等人。”
心中爬起一丝熟悉,阮郁压下这种莫名的感觉,点头道:“既如此,烦请二位公公借过,容阮某归家。”
你正单方面和邓典斗嘴,满意地看少年面se变如桃霞,身后忽有一男声道:“在下翰林院五品侍读郎,敢问二位公公驾临,所为何事?”
你追查疑似娘亲的肖像出g0ng,然而娘亲之事岂是什么人都能过问的,当下开始赶人:“不关你事,别挡着我们等人。”
男人淡淡一点头:“既如此,烦请二位公公借过,容阮某归家。”
今天的雨带着靡靡的味道,细密如烟,你不由走出伞,眯着眼打量来人
来人一袭银红长衫,左手举着伞,右手抱着一扎糕点。柳眉下的凤目潋滟,有一种锋利的冷光。整张脸净若冠玉,唯有右眼眼头处,生了一颗淡红小痣。他身高八尺,秾纤得宜,发如泼墨,怪不得顾珵称之俊眉修眼,确实是个侧帽风流的美男子
男人身量高出一个头,你不得不仰起脸,彻底走进雨里,邓典在身后低低叫了一声大人,你摆摆手,让他不要担心
“哦,原来你就是阮郁。”你思索着,微微一笑,“那没事了,本公公等的就是你。”
阮郁推开木门,作个请的手势,“寒舍简陋,二位公公先进来吧。”
映入眼帘的是是一间小小的院落,露天摆了一张桌子,两三木凳,不过现在下雨,已经不能坐了。你们跟着他进屋,屋前台阶生着淡青苔痕,踩起来有点滑
屋子里很g净,门附近一张四方桌,没什么陈设摆玩,靠窗摆了云案、纸笔、烛台。书桌对面就是架子床,挂了天蓝se床帘,看不到里面,衬得墙面微微泛h
不是你看不起人,不用掀开都知道里面只有一个枕头,这虽称不上家徒四壁,但也到了没必要锁门的程度
你心生感慨。怪不得聊斋ai写冷yannv鬼,蒲松龄自己也知道,除了不在尘世的jg怪,愿意在这种地方红袖添香的美娇娘,恐怕不多
阮郁文采jg华,却屈居简陋瓦房,邓典有点局促,连忙说:“阮大人,我们非为公务而来,不用泡茶的。”
阮郁已把水已烧开,提着小壶道:“来即是客,无妨。”
茶叶x1水浮起来,晕出碧绿的茶汤,倒是好茶。你再放肆,也有了一点实质的不好意思,清咳一声,“阮大人,听说你藏有张萱的洛yan花神图,可有此事啊?”
阮郁倒茶的手一顿。他知道这内侍为什么眼熟了
“某于幼时确实见过,不过此图属于河洛蔡氏,非某私藏。”青年的凤目平静抬起,“说起来,花神形貌倒与公公有几分相似。”
河洛就是现在洛yan一带。你早已打听过,阮郁母家姓蔡,古时候也是一方望族
“殿下对张萱的作品很感兴趣,有意收购。”你淡定扯谎,“不知阮大人何日有空,同本公去一趟洛yan啊?”
“公公取殿下手令来,自是何日都可以。”凤眼潋滟的青年挂着浅淡的笑,话语却针锋相对,“翰林院直属陛下,只听圣上、太子宣调,太子殿下既命公公收画,必写了手书吧,某也好予掌院,作个交代。”
ga0什么,邓典刚说过不为公务,已是表达了其中的暧昧含义,阮郁不可能不懂。你皱起眉,正要说什么,外面响起敲门声。阮郁告了声抱歉,起身去开门
院子里,月白蟒服的小少年举着伞,稚气未脱的脸庞带着一点不安。他眉上勒着米珠抹额,通身清贵气派,莅临瓦舍,更如明玉生辉
“殿下!”你高兴得飞奔进他伞下,“殿下怎么来了?”
“雨天路滑,我见下雨,就来接你们。”他在阮郁面前极为规矩,老老实实道:“阮先生好。”
“六殿下客气了。”阮郁微笑
你把顾珵拉到一边,小声说:“唉,我想要你先生娘舅家的花神图,阿珵,帮姐姐想想法子。”
顾珵迟疑着,“这,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