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为啥子啊?为啥子太太不给我也准备一份啊!偏心!”愤愤不平状。
她指尖抚过崭新被褥。
“二姐儿身上有伤嘛,而且刚回来没多久,还忙着c持着准备大姐儿的奠仪道场,也算是替太太尽了一份心,太太这才想让她好好歇息一下。一份早餐,也没什么。”
换了床单。
她走到周咸明面前立住,垂着头,从黏着的唇缝里挤出几个字,声如蚊蚋。
“当然,我要尽心尽力培养,没准以后长开了,就入了你的眼了呢,”又是熟悉的嘻嘻哈哈的打趣语气,“毕竟是自己家的人,我还是放心的。”
“也难为你有心。春凤真是秀外慧中。模样长得乖,没想到还挺t贴我姐。”一面说着一面嬉皮笑脸一面把胯往春凤上身上贴。
周咸宁眯着眼,喉咙里咕噜了一声,扯过被子蒙住了头。
便听到她声音渐渐弱下来。
春凤一抬头是她,忙不迭手颤了一下,端着的食案差点不稳,上面的食盒差点滑下来,盒中的粥水都荡出来几滴。
周家老幺周咸明最近解了封,正乐不可支地重拾街溜子的行当。
“你这手上端的是什么?给我二姐儿的?”周咸明左看右看,掀开盖子瞅了一眼,见不是她ai吃的,便兴致恹恹地盖了回去,“没海椒,不痛快。”
“哎,也是啊,春凤啊,你说得对!”周咸明声音又平和下来,“我也就这么一个姐了,可不能让她饿着。”
看来是把她梳妆台上的香水拿来yu盖弥彰了。不过还好,季昭和春凤都是中庸。
“三姐儿好。”
还喷了香水。
周咸清以为他有了脾气;任她怎么si乞白赖地好言好语道歉,男子都不再抬头。
她被一帮小妹小弟簇拥着,从街上洋洋洒洒地溜达了一圈。踩了一遍点,将往常采花路线复习了一下,讨论出了效率最高的路线。
她正腹诽老爷子又把二姐打成这样,连门都开不了;冷不丁一回头,便见春凤端着早餐向这边走来,眼神一亮,连连朝那丫头招手。
看来老幺是被春凤哄好了,随即又开始敲门了。
“二姐?姐啊!”那声音还在喋喋不休地响着,“老爷子都走了,你咋还不出来耍?”
周咸明见没人来开门,在台阶上焦躁地点脚尖,pgu左扭一下右扭一下,活生生像条身上生了痒疮的蛆。
她嗅了嗅房间里香水的味道。
周咸宁能清楚听到自家幺妹叫嚷起来,叹了口气,正打算爬起来去调和一下,春凤的声音又怯怯响起。
“你们进来吧,我快收拾好了。”她将睡衣拢紧,遮盖住些许痕迹。
“二姐?二姐?”大剌剌的声音在门口传来,在清净的院子里显得尤为响亮,惊得燕雀别枝。
“不用收拾!”周咸明就等着这句话呢,一把推开进入,指使着小跟班们将手上提着的零零总总一堆东西放到屋里,便将他们遣散;扭过头来朝她兴致b0b0道,“姐,你要是实在没睡醒,妹妹陪你睡啊!”
“二姐儿身上伤刚好,早晨起来还是吃些清淡的b较适口。”春凤头埋得更低了,讪笑道。
“不是!不是!”春凤头摇成了拨浪鼓,脚跟忙不着痕迹地往后错,急声道,“这是夫人吩咐的,不、不是我……”
周咸宁被震得头疼,从被子里探出头来,幽幽叹了口气。她扫了一眼床上,那人早就已经离开了。被单重新换过了,昨夜被单上的凌乱皱褶和yet的痕迹只有她俩知道,没人会发现昨晚发生了什么。
令人欣慰的是,她就像她那位二姐一样,对待自家姐姐还是颇为敬重的。三个姐妹关系都很亲密。周咸明刚一解封,就听闻二姐被老爷子又用鞭子ch0u了。急急忙忙出来采买一通,回府归家去探望她,表达一下慰问之情,顺便说一个不情之请。
许祯复又垂下头去不作声,蹙眉握着钢笔不知道又在胡乱画着什么,笔尖在纸上留下点点墨晕;另一只包裹着纸盒的手却不敢发力,将纸盒悄悄放进口袋,抬手颇不自在地拢紧了衣领,就这么一直沉默。
路上原本车水马龙,好不自在,一见她来,马上变得人影零落,猫狗遁走,老幼规避。人们都道是小花花太岁卷土重来了。平日里,周公馆也只有几个大长辈和姐儿几个压得住她,一旦周老爷稍稍离家,她的跋扈行径便悄然抬头,b复辟帝制还来得快些。
一众小跟班手上提着徐锦记的烧鹅烤j,度春风的香脂玫瑰油,望江楼的杏su点心,裕福门的一众上等香烟酒品,跟在她pgu后头,从周公馆侧门门首入,拐弯抹角地东拐一下西绕一下,最终到了周咸宁寝室门口。
她b较意外的是,他竟还有力气一大早醒来离开。她是在睡得太熟了,竟然没有发觉枕边人的离开。这种安心熟睡的感觉,她已经很多年没有过了。
他微微抿唇,视线一直盯在桌子上,笔尖摩擦纸面,发出沙沙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