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会活动直播时,司苓面前架着摄像机和主辅灯。何原、另一位嘉宾和司苓三人顺次围坐,司苓做不到自然地看镜头,但和何原对视也不自在,好在各方都稳定输出,何原虽是嘉宾,也把控着聊天的节奏,时不时抛话题给司苓,以免她被冷在一边。
五点半结束直播出来还是燥热的天,蝉鸣聒噪,叶芃攒局带大家去吃一家米其林一星的本帮菜,大力推荐这家的蟹粉捞饭和茭白响油鳝丝。
餐厅冷气充沛,大家有说有笑走进包厢,落座时何原坐在司苓旁边,她没有作出反应,不至于,何原是t面人,言语上的推脱足够,私心里也觉得或许能因此润滑关系,更何况今天这么多人,总归是不至于。
司苓应酬得心不在焉,陆介明今天会回来,但对话停留在她说水獭坏那里。
何原却发来了消息,司苓转头看他,他正和其他人聊天,不摆中年人的架子,也不抢着指点江山,后退一步的姿态引得年轻人自愿往前来。
对话框里有一张照片,是她,何原拍的她,直播前摄像师在调试灯光到暖h,司苓恰好站在打光灯前,发丝都被晕染得发光。
她不知道如何回复,只把手机倒扣在一边。
酒过三巡之后大家都闲散聊天,何原靠过来,司苓以为他要劝酒,还在想怎么推脱,却是sh热的手掌忽然搭上她的大腿,她条件反s般站起来以躲开,两侧坐着的同事她突然的大动作而看向这边,司苓也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迅速挂上笑,拿起醒酒器给何原倒了一杯。
她虚与委蛇地周旋,又借口走开去卫生间。
虽说室内禁止x1烟,但走廊空气总有淡淡的烟味,司苓全然不顾,深深呼x1,理智上知道应该平复心情回去包厢,至少也应该和大家打个招呼再走,但太难做到了。
刚好陆介明发来信息,说在餐厅门口等她,司苓没有问他怎么知道在这里,收拾好心情往外走。
司苓还在门廊内时,陆介明就看见了她,然后降下车窗。
她分不清他的车,曾经误开过别人的车门,和里面的人尴尬对视。
司苓绕到另一侧上车,陆介明朝她淡笑,递过一只纸袋:“路过看到,觉得适合你就买了。”司苓接过,小声说谢谢,放到一旁没有打开。陆介明看她闷闷的,便不再开口。
已经入夜,开出一程后周围的街道渐渐熟悉,司苓自觉态度有些坏,但上次在会所的事儿积攒的情绪还没过去,今天又实在是疲惫又委屈。没有人说话,陆介明也从来不放音乐和播客。车内极其安静,冷气充沛,司苓却觉得闷,她慢慢靠在车头枕上,闭上了眼睛。
到了车库司苓先下车,还没探出身子陆介明忽然叫她,她转头,陆介明递给她纸袋,没有说话。司苓接过往电梯走。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今天就到这里了。
司苓睡前随便刷了刷社交软件,自从小红书也成为营业的一部分之后,刷它都成为了一种负担。她有点百无聊赖,在不同软件中来来回回重复打开,却也不知道看什么,恍惚间惊觉像动物园里出现了刻板行为的,在笼子里来回踱步的小兽,强迫自己把手机调至飞行模式放在一旁,蜷在被子里昏昏沉沉,熬了一会儿才睡了过去。
却是被门铃吵醒的,按得密且急,司苓连拖鞋都顾不上穿,赤脚过去,显示器上小小的灰黑数字显示时间才刚过七点,屏幕上的面孔却是叶芃,司苓忙打开门迎她进来。
已经是盛夏天了,叶芃显然来得很急,两鬓微微发汗,发丝黏在有些泛红的皮肤上。
她拢了拢头发:“不好意思,吵醒你了吧。你没回信息,我太担心就过来了。”
司苓一面接话:“没事,七点本来也要起了。”一面查看手机通知,有十多条信息来自叶芃,包括三个语音通话。她大致扫了一眼,心里一沉。
叶芃向她靠近了一些,注视着她,以一种刻意为之的放轻放低的语调:“何原的事我很抱歉,我也有一定责任,真是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你还好吗?”
司苓穿着棉麻睡衣,坐得笔直。
叶芃补充:“别有压力,想聊的时候我们再谈谈。”
司苓腰挺直到有些发痛:“还好,现在说就行。”
叶芃:“昨天在场有同事看到就告诉我了。我问了他以前的合作方有没有发生过类似的事,果然不止一例。”
司苓没有去问是谁告诉了叶芃。
叶芃说下去:“公安t系里没有ao扰这个案由,报警很难受理,是一种系统x社会支持资源的缺失吧。我的建议是直接在社交媒t上曝光,当作一种speedyjtice”
司苓犹疑不答。
叶芃接着说:“我知道你可能不赞同这种方式,但是他也算一个公众人物,他有职业光环,他在权力上位,他在行业里作为前辈有结实的权力和社交网络,很多人因为这些选择了忍气吞声,你要说的,你不说谁来说呢,为了当时有负面感受的你,也为了更多的,没能说出来的人。”
司苓点了点头,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