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竽怕贺延知不认账,仔细端量他的表情。
黄纸黑字潦潦草草的说一些陈年往事,而在这封信的末端有不起眼的一行清秀的字迹,写着有关晏竽的事。
贺延知细看,才发现这行字正好证实了他派去的人调查出的情况。
早年带晏竽四处就医最终无果,庸医缺德,逢人便道晏竽是可以供男人插的婊子,吓得他母亲连夜带他跑路。
这封信便是明明确确交代了晏竽和他娘为何多年常年四处奔波。
而晏竽很瘦,按理胸口应该平平,却像少女初发育的ru鸽,挺在前胸。洗到褪色的淡薄衣衫贴紧他的胸口,一扭动腰身,薄薄的上衣会显现出小巧的一点。
他本人对此并无所察觉。
或许是生活清贫,没多余的银两买束胸的衣物。
况且,他母亲好似并未交代过。
晏竽默不作声的仔细端详着贺延知看信的表情,来猜测信中内容。可惜贺延知看完了也没有其他多余的表情,晏竽忍不住问:“信上说了什么?”
“你娘叫我好好照顾你。”贺延知回答他。
他拍拍晏竽的手背,只承诺晏竽,他会依照他母亲的嘱托,好好的照顾他。
“还有呢?”晏竽不甘心的追问。
“不识字吗?怎么不自己看。”贺延知收起这封信,光影遮挡他的眼睛,看不清他的神情。
“我娘并未教过我。”晏竽如实回答。
贺昀辛得到肯定的答复,顺口道:“明日来找我吧,我教你识字。”
晏竽皱眉,他不要学习这个,他只想晓得信里有无说了对他有利的东西,以及何时才能进祠堂。
晏竽着急了,追问道:“那我何时才能进祠堂?”
原本按照计划,隔个几天便可带他去祠堂改名换姓,此后是把他的姓名写入家谱,也算是真正的归回本宗了。
只有进入祠堂,拜过老祖宗,才算是认祖归宗,一日不得进入,便有一日的风险。
晏竽明显情绪激动,他呼吸加速,衣钮松解,露出起伏延绵的胸口,坐在正对面尚能窥见若隐若现的白皙皮rou。
他不知道的是,贺延知在看见那封信,就改变了注意。
贺延知不想让晏竽认祖归宗。
捡起揉搓掉污水的帕子,盆里的水渐渐冷却,沾了水的帕子不热,擦在肌肤上就会带走温热,冷得晏竽一阵激灵。
贺延知完全没有刚才的耐心,对他的态度入如热水散去温度。
晏竽意识到自己太过着急,惹得贺延知恼怒了。
可不能得罪了他!
晏竽嘴比脑子快急忙改口:“我可以学!”
贺延知掀了眼皮看他:“确认了?”
“确认了。”晏竽强颜欢笑道。
他暗暗的安慰自己,在贺延知跟前读书倒也不是坏事,如果每天可以在贺延知面前晃悠,那他肯定不会过早忘记还有一个儿子。
这样的话,他的荣华富贵岂不是手到擒来?
到时候忽悠贺延知给他安排一个好亲事,娶个面容姣好的媳妇,他的日子那是蒸蒸日上的好,可以羡煞旁人!
晏竽这回笑得真实了点。
他那点不加掩饰的心思,又怎能逃得过贺延知的法眼。
指腹悄无声息的捻过衣袖遮掩的肌肤,贺延知眼眸暗了暗:“读书之事不可拖延,明日尽早来找我。”
——
长空下着细细斜斜的雨,一夜而过,半边朝阳翻白鱼肚。
凝秀端水给他洗漱,活了十多年,还未写到末端,贺昀辛接着写了两三行,见晏竽还没给走的意思。
“若无其他的事,你先回去吧,爹向来严肃,训斥的话别往心里去。”他敷衍晏竽的话略微含糊,但凡聪明点的人已经听懂了他这是下了逐客令。
晏竽以为贺昀辛真的在安慰他,不过他依旧一副想跟贺昀辛常长谈的姿态,憋出委屈的哭腔倾诉道:“爹爹哪里仅仅是训斥我,他还打我。”
贺昀辛头也不抬随口道:“他本意也是为了你好。”
“不,他不是为了我的好!”晏竽巧妙的说出自己的秘密,他在赌贺昀辛会对他的话而感兴趣,“爹爹分明,分明是嫌弃我的身体……他不喜欢我。”
钢笔尖金属光撩过笔杆,寒光一凛,晏竽眨眼避开着不舒服的光,却对上贺昀辛似刀锋利的目光,他仿佛钉在晏竽四肢,一眼剖析晏竽所做所想。
“大哥你有所不知,我因为从小有这样的体质,晚上时常会有睡不好的时候,上次我太过于困倦倒在爹爹的床铺上睡着了,不知怎的,我竟然睡着了……我明白,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但爹爹还是用家法打了我。”他说完,一脸愁容的补了句:“身体出问题,明明不是我的过错,我也不想的……”
贺昀辛留洋主医学,一听晏竽说有身上的毛病,职业性的提问:“哪里觉得不舒服,经常多梦易惊醒么?”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