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村终于等到了大部队的到来。一个多小时后,长谷川旅团长率领大队人马赶到榆树镇,望着两山上惨烈的战场,长谷川大为感叹,当着部下的面对中村大加赞赏:“呦西!中村君,我必须向你表示感谢,由于我的疏忽,抽走了榆树镇周围的大部分部队,使你陷入困境。”虽然我们在青石谷重创八路,但如果丢失了榆林镇,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中村君,你是大日本皇军的骄傲!我会为你请功的,请你继续加油!”“嗨!”中村的身体挺的笔直,一脸肃穆地回答,心中却是百感交集,五味杂陈。半年前,他才从天堂掉进地狱,现在,却又从地狱回到了天堂。而这一切,全是拜一个姓孟的八路所赐。那个家伙,大智若愚,最爱玩扮猪吃老虎的游戏,然而一出手却杀招连连,突奔要害!那个家伙太狡猾了,比猴子还Jing,比泥鳅还滑,不按常理出牌不说,那五花八门的作战方式尤其让中村感叹。最关键的是,这个家伙居然还是个风趣幽默之人,在撤出榆树镇时居然鸣枪示意。在经历如此血腥的战斗之后,还有心情玩一票,这样的乐观主义,实在让中村叹为观止。兵者,死生之地,存亡之道,能够在巨大的压力下还保持轻松幽默,实在是一种大将风范。那一刻,中村无法不想起黑田,那个风趣幽默的家伙,同样喜欢恶搞,却是自己难得的知己。不知怎么地,中村忍不住就回了一把,示意部下鸣枪回礼。一个荒唐的念头忽然自中村的脑海中浮现——唉,如果不是因为这场战争,他真的想和这位敌人的指挥官认识一下,和这位心有灵犀的智者交个朋友。……两天后的傍晚,已经撤到大王镇的郭仲达大排延宴,大堂内,一众头头脑脑高朋满座,桌子上摆着琳琅满目的菜肴,一旁则堆着剑南春和骆驼牌香烟,尤其摆在正当中的那一大盆热气腾腾的米粉rou,更是让孟占山原本眯缝在一起的一对小眼,变得更加细小了。“哎呀呀,郭司令!这国军真是富德流油啊,这……这是剑南春吧,哎呀,骆驼牌香烟……米粉rou……我说,我可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眼都不够使啦!”“哈哈哈………”眼见孟占山挤眉弄眼子,在座的无不付之一笑,气氛顿时变得轻松起来。郭仲达脸上有光,顿时大笑而起:“来,诸位,来来来,请请请!千万不要客气!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咱们不醉不归。我说,这头三杯,咱得一口气干完,庆贺此次联合作战的胜利!来来来,干干干!”三杯酒下肚,韩山河高举酒杯站了起来,朗声道:“各位,下一杯由我来提!各位,怎么说呢?这一次要不是各位鼎力相助,我们军分区就将面临灭顶之灾!各位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不但救了我军分区,还大涨咱中国军人的志气,来来来,杯酒寸心,我代表我军分区的全体将士,向各位真诚的敬上一杯酒!干杯!”众人一饮而尽。郭仲达放下杯子,大笑道:“韩团长,客气啦,委员长说过,战端一开,地无分南北,年无分老幼,无论何人,皆有守土抗战之责。打鬼子嘛,那是咱们分内的事,更何况,八路军也曾救我于水火,我投桃报李,那是义不容辞!”李青龙则嘿嘿一笑,嚷嚷道:“各位,各位……我嘴笨,不会说什么,可是,我就知道跟着孟大哥干准没错。咱本是土匪,一向没啥好名声,可是现在,跟着孟大哥却能堂堂正正地和国军八路军一起干!咱心里敞亮啊!娘的,咱就是土匪,那也是中国的土匪,专干他东洋鬼!”众人哈哈大笑。林子雄不甘落后,一蹶子站了起来,大声道:“各位,这下一杯酒由我来提,这一仗,实际上是为我们十里铺打的!大伙杀了好几百鬼子,还让我亲手砍掉饭冢的脑壳,我心里痛快啊!……”说着,林子雄冲着众人连连作揖……“各位!我在这里谢谢大家了,我和十里铺的乡亲们永远感怀各位的大恩大德!
尤其是孟大哥,一手足成了这一切,我林子雄感恩戴德!啥也不说了,以后我就跟着孟大哥干,他到哪我到哪儿!”郭仲达哧啦一下站了起来,撇撇嘴道:“我说韩团长,我对你们军分区可是有意见吶,以孟团长的战功和本事,连我国军都佩服有加,可你们的头头脑脑却视而不见?分明是有功之臣,却把他开除了队伍!我的天,不就是抢了点鸡和煤油嘛,于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那又算得了什么?我说,孟大哥,林堂主,天下之大,何处不留人?来我这儿吧,孟大哥,你就干个副司令,林兄弟,你就干个营长!我郭仲达一言九鼎,决不食言!”林子雄一抱拳,“嘿嘿,郭司令,痛快!我林子雄唯孟大哥马首是瞻,他上天我就上天,他入地我就入地,他要说跟着您,咱就是给您打酱油也愿意!”大家都笑。韩山河站起来道:“郭司令,这可不行!我早就跟孟团长打过招呼,这一仗下来,无论如何也要说服领导让他重返部队!你可不能挖墙角啊!”“要我说,孟大哥……”李青龙大刺刺地插话道:“您和林堂主哪儿也别去,都去我青花寨,咱们一起大口喝酒,大块吃rou,您再带着我们想打谁打谁,想怎么打就怎么打,那是何等的快话?免得上头一堆公公婆婆,动不动就要念紧箍咒!”大伙忍不住哄笑起来。孟占山端起酒杯,笑了笑说:“各位,承蒙各位抬爱,我孟占山何德何能?受如此荣宠……在座的上有韩团长,下有郭司令,哪一个不比我强……?”“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