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很熟了,也是熟人。”
“也不止是熟人。”言十安上前摸了摸她的头,体温远高于掌心,手往下滑蒙住她的眼睛道:“好好休息,待你好了,如果你还想知道答案,我就告诉你。”
“如果我到时不想知道了呢?”
“那就不着急,再等等。”言十安笑:“你教我的我都学得很好。”
手从眼睛上移开了,时不虞仍是闭着没有睁开,听着他的脚步声远去,扯着被子蒙住头。
她之前应该看起来很傻,所以言十安根本就不遮着掩着,这话和直接说了答案有何区别?
她要去游历天下的,时不虞在心里和自己说,玩累了就像清欢那样养几个面首。专挑长得好看的,要是文士就得有才,要是武将就得身手好,不喜欢了就换几个,只要自己开心就好。
要是成亲,她就养不了面首了。
要是成亲,她就要给妾室发钱。
要是成亲,她就不能随心所欲的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
要是成亲,她就出不去了。
不,不是,如果成亲的人是言十安……
给妾室发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养面首?上断头台还差不多!
不行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时不虞在被子里蜷缩起来,及笄时就做下的决定,怎么能改呢?
那,待她病好了言十安若真和她说这事,她要怎么拒绝才好呢?
言十安这人挺好的,不能把话说重了,那太伤人。可也不能说轻了,人家还以为她欲拒还迎呢!
在被子里拱着翻了个身,时不虞觉得有点热了,想探出头又怕言十安回来了,怪不好意思的。
想了想这会的姿势,她掀起靠床里侧那一边的被子,把屁股撅了出去散热,然后继续想。
要是言十安和她挑明了说,她就……她就说她要出去游历天下。可之前她说这事的时候,言十安好像很想跟她去,要是再以这个为理由拒绝他,他会不会太惨了点?
那就,那就……
时不虞扯着被子擦去额头上的汗,不知道哪个心眼亮了下,让她想到了一个最理直气壮的理由:嫁给普通人,只要给妾室发钱,要是嫁给他,得给三宫六院多少女人发钱,这种事她做不来!
就这么说,完美!
言十安总不能说,以后不让你给妾室发钱。那还得了,那她岂不就成了被发钱的妾室?他要敢这么说,头都打烂!
昏昏欲睡间,时不虞觉得自己这次可能病得不轻,不然为什么心口闷闷的呢?
言十安在门口看她睡下了便没进屋,对从书房里走出来的丹娘道:“药还要一会,不虞蒙着头像是睡了,你去看看。”
丹娘越过他要进屋,又站定回头看他:“没说?”
言十安不解:“从哪看出来的?”
“看出来你那点心思,还是看出来你没说?”丹娘轻哂:“若是前者,除了那个糊涂蛋,这宅子里人尽皆知了吧?若是后者,你要是说了,小十二不会是这个反应。”
“她会是什么反应?”
丹娘不上他的当:“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你们好像都不反对。”
“万姑姑都没说什么,哪里轮得到我们来反对,小十二开心就行。”丹娘转身进屋,走了一步又停下:“恕我直言,若她真应了你,以她的性情怎会开心。”
言十安眯起眼抬头迎向艳阳,不过这么一小会,低下头来看别的一切事物都模糊不清。
人就是如此不自量力,总想去碰触不该他碰触的东西。
可人生中若只有Yin雨,没有阳光,要怎么活下去?已经被温暖过,已经知道了那是什么滋味,要如何控制自己不去接近?
他一次次警告自己,一次次给自己建立防线,可只要看到她,全都化为灰烬。
他想把她留在身边,自私的,不想再替她着想。
我心悦你
丹娘进屋,小心的从被子里挖出来一个大汗淋漓的小十二。
头髮都shi成一绺一绺的了,这实在是也没多长时间。
找了身里衣轻手轻脚的给她换了,知道她睡不好便也不多折腾,将人换到另一头没汗shi的地方躺下。
摸了摸她的额头,出了这一身汗,这热度似是完全退下来了。
林大夫送药过来的时候她便问:“这是退热的药吗?我摸着她已经没发热了。”
“不是。姑娘本就没发热,这药就是用来安神的。”
没发热?
丹娘和惊讶得站起身来的言十安对望一眼,他们俩摸着时分明是热得很。
见两人的模样,林大夫道:“姑娘只是有些神思不属,易惊易醒,睡得太少,想得又太多,头疼是必然。”
言十安想到什么,又似是不敢相信,再次和林大夫确认:“可那时我们俩探她额头,明显有点烫手。”
“天气热,有可能是一时热着了,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