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一乐:“你终于来了。”全程,他的视线都没落在她身上一刻,直到走到床边,或许是慕昭的眼神一直盯着他,秦屿池终于看了她。四目相对,他率先错开。有几分难以捕捉的狼狈。慕昭听着他低声强调:“没来缠你,我是来看nainai的。”作者有话说:要宝子们的评论! 52◎“秦屿池你站住!”◎病房内, 夕阳的余晖洒进来,将每个人的影子都拉的很长。慕昭像是个外人,目光落在病床前的两道身影上。老太太坐在病床上, 身后靠着枕头, 眉梢眼角皆是笑意。在她的强烈要求下,秦屿池坐在她的病床旁, 橘红色的光线笼罩在他高大的身躯上, 仿佛给他整个人镀上一层梦幻的光。他接过慕昭手里的碗, 一勺一勺地给nainai喂粥, 动作娴熟的像做过无数次那般。老太太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笑容,模糊的念头逐渐清晰, 慕昭看着温馨的画面,鼻头却一酸,心口涌入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 酸的她眼泪差点掉出来。“小秦,你和昭昭在吵架吗?”老太太看着自从进门就一句话也没说的小情侣,面露疑惑。秦屿池把喝完的粥放在桌面上, 低头看着慕昭。被他突如其来的视线看的一怔,慕昭下意识眨了眨眼,她是要把事情从头到尾和nainai说一遍还是继续骗她?不像刚才不给她半个眼神的冷漠,秦屿池这次像是找到可以光明正大盯着她的借口, 黑漆漆的眼睛紧紧盯着她。慕昭只能不躲不避地和他对视。不知道是不是两人距离太近, 她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 而他就坐在床上, 笔直的长腿支在地面, 恰好踩在椅子的金属杆上, 慕昭的心跳比平时要快。秦屿池看着她, 在等着她来做决定。仿佛她怎么说,他接下来就怎么演。大概是她迟迟未出声,他开口提醒:“nainai问你话呢。”慕昭慢吞吞地回了句:“没吵架。”秦屿池盯着她,忽然低声笑起来。慕昭知道他在笑自己,莫名的有些尴尬,下意识抠着衣角。老太太狐疑地盯着他们俩,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没吵架的话你们俩为什么不说话?”“……”老太太一猜两人就是在吵架,但怕自己担心才撒谎,拉着慕昭的手,将她的手放进秦屿池的手里,叹了口气:“有什么矛盾不能说出来,非要跟最爱的人置气啊。”慕昭低眸,看着自己的手躺在他手心里,眼眸动了下,有几分失神。她手指蜷缩着,半握着拳,他掌心摊开,一张一合的两只手紧贴着,画面熟悉又陌生。老太太还在絮叨:“小秦啊,昭昭从小被她爸和我宠坏了,就连小白也都让着她,脾气一上来又倔又气人,你别怪她,下次再说难听的话你给我打电话,我去教训她。”慕昭的脾气表面看起来不错,和她不熟或者关系一般的人都评价她脾气好性子软,可只有熟悉她的人才知道,她从来不是好脾气的人。从小被娇惯长大的小姑娘,任性起来能把人折腾死,只是在慕士辰去世后,慕昭性子有些收敛,可植根在骨子里的习惯哪是一朝一夕就能改掉的。在和秦屿池交往的那段期间,她算得上“原形毕露”,仗着他宠着自己,大半夜一做噩梦就会把他折腾醒,然后很委屈地和他说今晚做了什么噩梦。有时候讲着讲着就能睡着,有时候睡不着,秦屿池负责陪她聊天直到她睡着为止。——最难忘记的不是人,而是由他养成习惯。慕昭不知道从哪儿看到的这句话,发自内心地认同。习惯真的是太难改变了。她刚到德国的那段时间,半夜从噩梦中惊醒,下意识伸手去摸身侧,摸到的永远是虚无的空气,然后看着满室黑暗,静静地发着呆。哪怕一次又一次告诉自己要戒掉这个坏习惯,可下次从噩梦中惊醒,条件反射的动作还是没变。要花多久才能戒掉呢?科学研究表明,养成一个习惯只需要二十一天,却没说戒掉一个习惯需要多久。耳边,老太太的声音还在继续:“昭昭啊你也是——”慕昭回过神来,听着nainai语重心长地说:“这几年你在国外不回来,都是小秦来看我这个老婆子,比小白来的还勤,在我跟前替你尽孝呢!”看着慕昭瞪大眼睛,老太太以为她不信,拉着陈妈妈证明。“是啊,秦先生经常来。”
慕昭抬头看着他,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是——他为什么只来看nainai却不去看自己?紧跟着,这个念头被一股酸涩的情绪压下去,抬头怔怔地对上他的视线。秦屿池静静地看着她,黑眸湛湛沉沉,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没有被拆穿的不自在,也没有想看她反应的期望,就只是静静地盯着她看,平静的没有任何波澜。“秦屿池。”慕昭从医院里追出来,他身上套着nainai硬要他穿的羽绒服,不太合身,空荡荡的,风不停地往里灌。秦屿池脚步顿了一瞬,几秒后,还是回过头看着她。夜风很凉,她的头发也被风穿的凌乱,但她无暇顾及,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他,“你为什么要来看nainai?”秦屿池垂下眼角,忽然笑了下:“你觉得呢?”慕昭抿着唇,心头莫名很乱,最后摇摇头,“我不知道。”秦屿池的眼眸暗了下去,然后又笑了起来,低沉磁性的笑声随着晚风灌入她耳中。“因为——”慕昭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等着他的下文。他扯了扯唇,恶作剧般地冲她一笑:“我这人心地善良。”“……”那晚之后,慕昭没再见过秦屿池,不清楚他还在南浔,还是已经回了北城,或者是去了其他地方。应该不会留在南浔吧,毕竟他现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