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言交代几句就去挨个班级地巡逻,随着“砰”的一声响,整个办公室只剩下他们俩。慕昭的心脏也跟着跳了下,全身的神经不由自主地紧绷着。九月底的南浔又shi又热,黏腻的汗沾在身上很不舒服。办公室的窗户没关,夜风拂过梧桐叶,发出沙沙的声音。慕昭没法完全集中注意力,一道几何体看了半天也没头绪,习惯性地抬手锤了锤额头,手还没放下来,懒懒的三个字在安静的办公室响起:“辅助线。”慕昭下意识抬头,“啊?”曾言一走,秦屿池就开始打游戏,此刻听到她出声,掀起眼皮扫了她一眼,“ad和be,连起来。”慕昭低头,用笔将这两条线连起来,很快就找到思路。她咽了口口水,调试好几次才语气平静地说:“谢谢。”秦屿池漫不经心地嗯了声。不知道是因为做的题目是她最薄弱的立体几何,还是因为秦屿池坐在对面,今晚的脑子反应的异常迟钝,慕昭一连三四道题目都没有思路。偏偏对面玩游戏的秦屿池非常乐于助人——“建系。”“延长线。”“线线平行推线面平行。”“……”慕昭低着头,手指紧紧地攥着笔,像是傀儡般,按照他说的步骤去处理。也是奇怪,虽然他提醒的很简要,但是很Jing准地切中要害。写完这几题,慕昭翻过来复盘,觉得立体几何也没有她想象的那么难嘛。不过今晚太丢人了,她的数学成绩明明很好的,只是立体几何这块比较差而已。他会不会觉得她其实是个废物?两人在办公室待了快两个小时,直到快下课曾老师才回来,领了一对偷偷早恋的学生。思想工作是分开做的,先进来的是男生。“你自己说说,你们这个年纪,能懂什么叫爱?”“你能保证谈恋爱不会耽误学习?”“我告诉你,一个女生不会因为你对她好因为你温柔体贴认准你,她只会因为你这个人足够强才会对你死心塌地。”“行行行,哪怕你们俩真的在一起,上大学不在一个城市,就算在一个城市不在一个学校,你有信心能和她一直走下去?”“……”那男生也是固执,曾言被气的不行,喝菊花茶的时候看到秦屿池在打游戏,火气蹭的窜到头顶——“还玩?《琵琶行》会背了?”秦屿池懒懒地应了声:“差不多。”曾言哼了声,念着还要拆散小情侣,便把检查背书的工作交给慕昭,“你来检查他背诵,理解性背诵,题目”顿了顿,他从桌子上抽了张纸,“这儿呢。”慕昭赶紧接过来,从第一题开始提问。办公室里,曾老师还在努力做男生的思想工作,声音很吵,把慕昭的声音完全盖住,她只好提高音量,颇有几分老师检查班里不听话学生背书的既视感——“哪句是大小弦合奏时的描述?”“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继续往下,她问:“哪句用旋律的变化写出了先滑后涩的两种音乐意境?”秦屿池扯了扯唇:“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慕昭顿了下。忽地想到上这节课时,班里为数不多的男生开的黄色玩笑。秦屿池仍靠在椅子上,声音漫不经心的很。或许他没有不正经的意思,但慕昭就是觉得有几分不对劲。奇奇怪怪的。脸莫名有点烧,她清了清嗓子,继续往下问:“把琵琶女的情感暗流推向高chao的音乐描写是?”“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从头到尾念完,秦屿池对答如流,慕昭的脸却越烧越红。偏偏秦屿池的表情很正经,搞得慕昭内心的罪恶感更深。
yIn者见yIn。一定是自己的思想太龌龊。都怪苏小漾!就不该和她一起看小电影的!可能是梦里的良心受着谴责,醒来时的脸蛋也有点红。慕昭迷迷糊糊地醒来,拨开黏在脸上的发丝,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睡眼惺忪地问:“几点了?”秦屿池敲着电脑,转过头看她一眼,“快七点了。”什么?七点了!她的请求权还没看会呢!胳膊被压的又酸又疼,慕昭嘟囔道:“你怎么不叫我”都说了四点半喊她的。秦屿池还在敲电脑,手边放着她的《民法总则》,表情专注认真。时不时地翻页,然后继续敲着什么。慕昭甩了甩胳膊,凑过去,“你在干嘛啊?”看清电脑屏幕,慕昭顿时睁大了眼睛,睡意瞬间消散。他正在帮她整理请求权竞合和聚合的知识点,从两者的概念区别到案例,旁边还有他自己做的注解,内容非常详细清晰。在她愣怔的时间,秦屿池敲完最后一段话,保存文件发到她的微信上,转过头就看到慕昭满心满眼地看着他:“你怎么什么都会?”少女眼睛亮晶晶的,里面仿佛有星辰。仿佛他是无所不能的神祇。秦屿池把电脑关上,吊儿郎当地挑眉:“老子会的东西多了去了。”慕昭眨了眨眼。她知道他会的很多,专业课比别人学得好,也比别人会玩,无论是赛车射击滑翔这类刺激的运动还是钢琴小提琴这类乐器,他都有涉足。但显然秦屿池说的不是她以为的这些。在慕昭的注视下,他忽然靠近,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以后慢慢教你。”作者有话说:《琵琶行》那段的问题参考网上的题库 19◎“你早不说你需要认真想想。”◎在秦屿池的帮助下, 慕昭很快把请求权的知识点串联起来,然后迅速进入背书阶段。功夫不负有心人,期中考试的四门科目, 慕昭都拿了第一, 尤其是民法总论,客观题全对, 主观题只扣了几分, 连他们的民法老师都夸她理解的透彻。慕昭很高兴, 给秦屿池发了条短信, 说要请他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