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周先生的宴会,别乱来。”“放心,让他丢个丑而已,这种人凭什么好端端站在宴会上,就是周先生也不会管这种小事,大不了到时候就说意外。”几个人相视一眼,其中一个朝某个方向望了望,“瞧,据说那位是个喜欢走旱路的,只要长得过得去,来者不拒。”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就没有不懂的,“周先生的宴会不能闹,但我们可以把他灌醉了一起出去,到时候送到那位车上就行。”“真别说,这何虞冷冰冰的话也不会说一句,长得却挺像那么一回事。”宴聆青和钟创站在那几人后面,隔着两张长长的餐桌,前面的话还能听清楚,后面压低了的声音就听不到了。宴聆青知道这些人又在说何虞的坏话了,好像他每次遇到何虞都有人在说他的坏话,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视线在附近转了一圈,果然在一根柱子后面看到了何虞。他很没有存在感,如果不是特意去找,几乎要把他和柱体混为一谈。宴聆青在想这次要不要过去劝何虞几句,让他不要被这些人影响,不要去跳湖,除非他是主角攻。而不知道要怎么对宴聆青发作的钟创立马调转矛头找到了发泄口,“真特么有病,怎么整天有人在背后逼逼赖赖,逼逼赖赖,这群孬种,有本事去正面刚。”你别说,那群人还正朝何虞过去了。也就钟创不爱参加各类酒会宴会,否则他一定知道有何虞和何简奕在场的地方,十有八九会闹出一些大大小小的幺蛾子。何虞被指责被污蔑,弄得一身狼狈,何简奕再一身光鲜亮丽地走出来打圆场,替自己不懂事的哥哥道歉,一套下来几乎都是这么个流程,两相对比,不了解内情的人自然会对何简奕印象更好。钟创跟何虞没交情,也看不惯何虞那副Yin郁冰冷的模样,那群人找上去要是何虞能硬刚回去他还能高看几分,要是不是,钟创只会和一般人一样站在旁边看戏。何虞对何简奕已经没有任何期待,但何简奕让他来他还是来了。被陷害挪用公司资产,被污蔑是惯偷,情绪低落到极致的时候,何虞不是没想过一了百了。尤其望着金双湖的时候,他想跳下去,跳下去后他就有了容身之处,这里会成为他最好的埋骨之地。但冥冥之中他感到有个声音在劝他别跳,不知男女不知老少,像是一道只出现在脑海的意识,让他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何虞离开了金双湖,后来在很多时候他都感到身边有人陪着他,用同样的感觉在他耳边说话,真要去找时又无影无形,丝毫找不到踪迹。真的会有人陪伴他劝导他吗?何虞很怀疑这只是自己的臆想。就算真的有,那也一定不是人。不管怎样,何虞恢复了往常的样子,不再想去死,但也无处可去,他找不到存在这世上的意义。有时候他甚至认为自己的存在就是为了偿还何家,为了给何简奕当对照组当垫脚石,这就是他存在的意义。这样可以让他觉得自己不是轻飘飘、毫无实感地活着。所以明知赴宴可能遭遇什么,他还是来了。折辱、谩骂、谣言,他早已经习惯了。何虞像是摆放在旁边的物件,无动于衷听着这场荒诞的闹剧。那些人走了过来,不怀好意的戏谑眼神将他从上扫到下,何虞还是没有动,连眼皮也未曾抬一下。有人过来说了什么,有人搭上他的肩推着他往就酒桌走,有人拿了酒往他手里递,何虞不接,那人几乎要把酒杯贴在他脸上,恨不得直接往他嘴里灌。何虞撇开脸退开两步,有人生了气大加指责,说他不给他们面子。何虞知道不管说什么,他们该做还是会做,他只要等到何简奕出来就好,但就在这时,不知道是谁在他退后时暗中推了一把。刹那间,“哐啷”一声,玻璃碎裂声,酒ye倾倒声,人群惊叫声充斥了这片空间。何虞撞倒的正是身侧不远处搭在桌上的酒塔。这东西一倒连站在远处的宴聆青和钟创都差点被波及。惊叫声过后,人群陷入了片刻的安静,看着手撑在桌上的何虞,再看看他身后的一片狼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后面围过来看热闹的不乏一些尖酸刻薄的人,他们当即议论起来。“怎么又是他?宴会上这么多人,每次出丑出错都有他。”“你这么说也是,不会是被人整了吧?”“一个巴掌拍不响,像只老鼠一样Yin森森的,是我我也看着不爽,被人整了也很正常。”“以前就算了,怎么都是小打小闹的私事,这次可是砸了周先生的场子,打的是周先生的脸。”“哈哈哈,真想看看周先生叫保镖把人丢出大门的场景,到时候我一定会拍下来反复欣赏。”看热闹的知道事情不小,搞事的几个同样知道,他们面色都不太好看,只能把火气和责任都推到何虞身上。“何虞,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一股小家子气上不了台面,砸了周先生的场子你赔得起吗?”“不是我们非要怪你,东西是你撞倒的总没有错,只要你主动向周先生道歉认错,我们会帮你说话的,不然……”不然怎样没说,威胁的语气却已经很明显了,傻子都能听懂,何虞不可能不懂。但何虞还是没有回应,他在想何简奕,为什么何简奕还没有出现?是怕事情闹大了自己兜不下来吗?
几人见何虞一棍子打不出个屁的样子越发火大,正想在说些什么,突然一个嚣张的身影推开人群挤到前面,“好好好,真特么当这里是你家啊?谁干的谁给我擦干净!”他手往下一指,眼睛却是望着那群找何虞事的人。众人随着他的手往下一看,只见那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