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迟,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范昀在我面前挥了两下手,我掀起眼皮看他,没有说话。
“你肯定没听!我说我养了只暹罗,你要不要看照片?”范昀兴冲冲地拿出手机,在我说“不要”之前把照片怼到我面前。
屏幕里是一只黑脸小nai猫,应该才几个月大,蹭着人的手窝在人怀里撒娇。
范昀兴奋地观察我的反应,“怎么样?是不是很可爱!”
我瞥了一眼门口,“老师来了。”
范昀立马坐回自己的位置,不忘回头冲我吐舌头,我没理他,拿起画笔继续完成画架上的画。
上完下午最后一节色彩课,我收拾好画具准备去兼职,范昀缠着我去他家看猫,我皱眉,“我们很熟吗。”
范昀挠挠头,“不熟吗?我们都认识三年了。”
“我和你说过的话不超过十句。”
范昀不在意地搭住我的肩,“所以多说几句不就熟了?你真不去看?很可爱的呦。”
“不去。”我推开他的手,走出教室。
我的兼职是去教有钱人家的小孩画画,我如今的雇主很大方,给我的月薪相当可观,可比起我要还的债务只是杯水车薪。
雇主家离市区很远,是在近郊的一幢别墅,我每次都要打车过去。今天出市区的时候,司机跟我说,“嘶——小伙子,我怎么感觉有个车在跟着咱们,你认识吗?”
我透过后视镜看到是一辆面包车,车牌号我很熟悉,我问,“能甩掉吗?”
司机一听不知道脑补了些什么,对我说,“小伙子,要不然还是报警吧?”
“不用。”我给雇主发消息,然后对司机说,“就把我放到这吧。”
司机不想摊上事,感激又担心的看了我一眼,放下我后头也不回地开走了。
面包车在我面前停下,车里下来五六个纹身花臂的壮汉,为首的那个嘴里叼着烟,他上下打量我一眼,吐出一口白雾,“气色不错嘛。”
“这个月的钱给过了。”我面无表情地对他道。
彪哥笑了笑,露出一口黄牙,“我知道。但我什么时候说过每月只还一次?”
“两千。”我淡淡道,“我只有这么多。”
彪哥不说话,他沉默着抽完一根烟,将烟头按在车窗上碾灭,“小宋,撒谎不是个好习惯。”
他身后的几人将我围堵住,其中一个突然朝我出拳,我反应快躲开,其他人见状纷纷冲上来。我拧断要打在我腹部的手腕,踹了一脚身旁偷袭的人,然后将拧断手腕的人甩到地上,他们知道rou搏在我这占不了便宜,趁我顾着防面前的人,拿铁棒往我背上闷了一棍。
我往前踉跄了一步,他们找准时机接着打在我的小腿上,我很快势不如众被制服,但他们也没占多少便宜,有被打断鼻梁的,有掉了牙齿的。
彪哥拿过手下手中的铁棒,一棒打在我的腹部,我闷哼一声,头上流下来的血滴在睫毛上,彪哥扔了铁棒,拿出一支烟叼在嘴里,“你知道我没去找那个女人,已经是放宽底线了。”
我抬眼看他,彪哥拿手背拍了拍我的脸,“这么帅一张脸,动起手来还真是不要命,我的弟兄们都被你打成什么样了。”
“一万,要么今天给我,要么我去找你妈谈谈。”
“别动她。”我眯着眼,声音很冷,“我劝你不要尝试这么做的后果。”
彪哥看我一眼,招招手,叫他们放开我。
“钱今晚打到我账上,我也希望你妈妈能睡个好觉。”
不想让贺玲看到我一身伤,我借口让她买菜将她从家里支开,一路带着一脸血回家拿了存折,简单洗去脸上的血迹,换了身衣服,趁银行还没下班从存折里取了一万块钱。
从银行出来时我收到一条消息,是雇主发来的,让我以后不用再去了。我没有询问理由,将手机揣回兜里,从附近的菜馆买了一份青椒炒rou,又去药店随便买了些包扎用的东西,带着这些回了仓库。
进门打开灯,宋听雨正蜷在大衣上睡觉,我放东西的动静吵醒了他,他爬起来看着我的背影,“小迟,你回来了。”
我没说话,将青椒炒rou放到他旁边,拿出另一个袋子里的东西开始处理伤口。宋听雨没动面前的菜,而是睁大眼睛盯着我,“你受伤了?”
我没理他。头上被铁棒打破了个口,我拿剪刀剪掉伤口周围的头发,用棉签蘸碘酒往伤口上抹,拿绷带包扎的时候,宋听雨说,“我来吧。”
我不理他,手上动作没停,宋听雨抿了抿唇,垂下眼拿起饭盒开始吃饭。
伤口太多,处理到后面我都有点烦了,索性衣服裤子能遮盖住的都不管了。见我放下手里的东西,宋听雨拽住我的裤脚,“小迟,你不开心可以跟我说。”
我往后退一步避开他的手,越过他朝门口走去,宋听雨的声音有些慌,“小迟,你……”
灯被我关了。仓库一下陷入黑暗,宋听雨整个人的呼吸都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