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战的座位在里面，方文文一直看着他站到了自己身边才反应过来自己该给他让座了，赶紧站起身在周围人好奇的目光里等着杨战进去。
杨战挑挑眉，没想到这小子还挺有眼力见的，行算他识相。
他长腿一迈就要直接进去，可是他刚抬起腿就发现两人凳子间本该有的空隙此刻正被一个塞满了书的大箱子占据，导致他没有落脚的地方。
他难得的犹豫了一秒然后黑着脸以小步慢移的方式从方文文的桌椅间的空隙进去，整个过程毫无形象，也不知道方文文是怎么在这么窄的空间里生存的。
他坐下后的呢？
如果是他背的这么溜，还被老师夸了，那得被那群小弟羡慕死，够吹一辈子了。
近距离下他得以很清晰的看到方文脸上的表情，他很淡定，被夸了也没有明显的喜悦，好像已经习惯了。
坐下后继续拿着笔目光专注的望着课本，好像除了学习没什么能让他分心。
杨战罕见地减少了那么一丢丢厌恶，在他的想象里他以为方文文会是那种被夸了以后高高在上觉得别人都是废物的样子，没想到他还挺低调。
不过也没准是在心里暗爽呢，呵呵。
这时候又陆陆续续地有几个同学被提问，虽然也都背下来了，但都没有方文文背的那么流利。语文老师有点不高兴了，开始讲课。
这是杨战第一次上课的时候身边有人挨着自己，在语文老师隆隆的小蜜蜂声里他能清楚的听见方文呼吸的声音，翻书的声音，圆珠笔在书上写写画画的声音，无端的让人心慌。
慌什么啊？他又不是好学生，看他学习自己着什么急？
好像这个教室里只有自己被排除在外，这种参与不进去的感觉让人心慌。
不过杨战还是不知不觉地找出了自己的语文书，反应过来后他愣了下，自己这是干嘛呢？对，他只是好奇他们在干什么。
他翻开目录，偷瞄了一眼方文文书上的页数，自己也翻到了那一页，很久没翻书了，这套动作下来他有种自己也仿佛听得懂课的错觉。
但是看了一会，他就觉得没意思了，慢慢的眼前的字儿好像越来越模糊，变成一堆黑色的小蝌蚪……
一边抬头看黑板的方文文侧过脸看了下不知何时趴在书上睡着了的杨战叹了口气。
他倒是没有想把人叫醒的想法，他知道刚才自己被提问的时候杨战一直在偷偷看他，他也没在意只是暗暗的坐的更直，调整出最好的角度。
能在喜欢的人面前有这种高光时刻他很得意，看到了吧杨战，哥可是学霸，厉害不厉害？
下课铃响起后杨战也没醒，一直睡到了第二节课下课间Cao，他才摇晃着起身，看着班里急急忙忙往Cao场跑的同学茫然。
他肚子有点饿了，早上没吃饭，方文也不在旁边，看来是已经下楼了。
杨战决定去超市买个火烧吃，五块钱一个，他最爱吃黑椒味的，去晚了就没了。想到这儿他也快速地下了楼往超市跑去。
英德高中虽然面积很大，但是超市却是小小的一个，不到三四十平的地方里除了好几排货架外就是门口处的一个小收银台，里面挤着满满当当的学生，高低不齐的说话声闹哄哄的。
屋里没有空调，现在这大夏天的光是站着待不到一分钟就一身汗。
杨战今天来得有点晚了，每天他都是差不多第二节课快下课的时候就出来了，现在站在门口他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进去了，他有洁癖可不想挤一身汗。
但他确实饿了，每天都吃习惯了……正纠结的时候他凭着远超别人的身高眼尖地看到了放着火烧的保温箱前站着的一道熟悉的身影——方文文。
他大声地喊了一声：“方文！帮我买个火烧！”喊完这一嗓子除了方文文一堆人都回头看着他，杨战摸摸鼻子，怎么都看他？
不对劲，自己刚才好像不小心把方文文名字喊错了。
他面色冷硬地挨个看回去，一看是杨战学生们都移开了视线，直到他看见了朝他挥手的方文文，他好像嘴里在说着什么但是自己读不懂唇语。
突然福至心灵，他又喊了一嗓子：“要黑椒味的。”超市又一次安静了。
方文文忍着羞意快速地结了账抱着黑椒火烧出了门，他平时根本不舍得吃这么贵的东西，但是听到杨战叫自己帮忙买他还是忍痛把自己兜里仅有的用来买笔的五块钱全花了。
算了，回去跟别人借一根吧先。
杨战看着人在排队结账的时候就去了出口等着，看着方文文跟个小跟班似的颠颠的往自己跟前跑过来，献宝似的把火烧递过来。
这上道的服务极大地满足了他心里的虚荣心，态度也不自觉放和善了点，看着方文头上的汗珠，冷不丁问了一句：“你不吃吗？”
方文文看着还冒着香味的泛着油光的包装纸咽了下口水，说：“你吃吧，我就买了一个，没钱了。”
这话本来是实话实说，但落在杨战这个神经病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