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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该传信于我我会去求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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袖把溅过来的碎瓷片挡了,静了片刻:“你要是实在累得很,心力不支,就先歇一会儿,不必强撑着同我说话。”

    谢初:“……”

    偏你眼力好。

    谢初少有这种气血耗弱的时候。他快意江湖多年,虽有一身好功夫,到底要时时谨慎着。如今受了伤,又连日奔波,自然下意识就要愈发张开声势,竭耗心力,也强撑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只是这般实在于养伤无益。

    原本从前自己陪在身边时,谢初累了是知道自自在在地放松下来,好生歇一歇的。

    当年陈见庭分明能装出一副妥帖模样,可如今看来不只是图穷匕见,只怕这四年里也从来没能让谢初好生歇一歇。

    许临渊暗恨,心里已经盘算好蛊毒解了之后该如何将陈见庭挫骨扬灰,面上依旧平稳得很,只去箱笼里取了件金秋新制的披风,给躺在竹椅上的人盖了:“先歇片刻,困了就睡。如今我在这儿你也不自在了,我去外厢守着。”

    谢初如今瞧着生龙活虎,不过是靠从前的底子强撑着罢了,内里已经叫蛊毒侵蚀得千疮百孔,从经脉里强逼出来的气力也早都耗得差不多了。

    陈见庭自不甘心他逃出,派了不知多少死士追兵;后几日虽然跟了商队,到底也要时时提防。谢初伤重,难以应付,只能吃了激发心力的玄清丹强撑着精神不露怯——可这种丸药又非正途,不过是虚支了他自身精力,每每药效过了气血两虚,又要再叠着药吃,如今从沧澜谷摸来的一整瓶都快叫他吃空了。

    经脉丹田都是习武之人的根本,要是落了伤隐而不发,甚至还靠这等虎狼之药催逼着,若不及时将养,日后必然处处掣肘,再难进益。

    谢初自然清楚得很,只是在外头这些天是实在顾不上,如今到了许临渊的地界,强提着的一口气才骤然松了,一时昏沉欲睡。

    ……也睡不太实。

    喘息间心口处闷闷地疼,谢初蹙眉忍了片刻,还是轻轻吸了口气,靠在竹椅上阖目推行血脉。

    原本已经瘀滞的气血一动,强压下去的伤立时跟着翻天覆地搅起来,像磨利的刀子插在心口转。

    他多少年没受过这样的疼了,正欲停了放任旧伤不管,一只手缓慢覆在他心口处,掌心温热,透过衣襟传入四肢百骸。

    谢初闷哼一声,疼得蹙紧了眉,闭眼调息。许临渊手下力道缓了又缓,顺着经脉骨隙,缓缓替他推开郁结气血。

    半晌,心口处压了许多日的闷痛终于散了不少,谢初勉强继力,就不肯再受这份酸胀到骨缝里的疼,将人推开秋后算账:“你进来做什么?”

    许临渊就着半跪的姿势没动,替他擦去额头冷汗,又推了推放到桌上的药碗:“续还散熬好了。趁热喝,药力散开会好受些。”

    闻着就苦。

    谢初敷衍地点点头:“我一会儿喝。”

    他瞥了一眼号称要“去外厢守着”,实则借口端药进来后就一步没再动的许临渊,没好气地抬脚欲踹:“还不出去。”

    “我若是出去了,”

    许临渊平铺直叙,“这碗药你立时就会浇在窗前兰草里。”

    ……

    虽然,然而。

    谢初有心替自己辩一句:“不立时,我起码等药凉了再浇,不然那盆兰草早烫死了。”

    许临渊点头:“谢小少爷怜草惜花,思虑周全。”

    谢初恼羞成怒:“你有完没完了?出去,别杵在我这儿耍嘴。”

    我这儿……

    许临渊被这个叫法晃了下神,嘴角险些压不住。他略定了定,又把药碗递过去:“加了甘草的,不很苦。你先喝了,我再替你推一会儿气血,正好融了药力。”

    他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谢初就要恼。

    带伤调息多要紧的时候,这么大个活人进屋到自己身边,自己竟然半点儿防备没生出来,还由着他来替自己紧贴着心口推宫过血。

    也太……不像割袍断义过的了。

    谢初声色俱厉地训斥:“习武之人,心口命门是能叫人随意碰的?你倒好,不声不响进来了,谁许你碰我?”

    从前两人结伴的时候,哪里没碰过的。

    许临渊只是点头,好脾气地认错:“怪我。你如今身子还虚,只怕撑不过解蛊毒。你要是嫌疼,我再轻些……好不好?”

    谢初冷哼:“用不着你,我自己不会么?——谁嫌疼了?”

    受伤也就罢了,好歹跟人打一架也是威风凛凛的,可“嫌疼”这件事放在哪里看都很不威风。

    真是……平白污人名声。

    许临渊并不同他争辩:“好,是我说错了。我们谢小公子不嫌疼也不嫌苦的。那你喝了药自己融着药力推行气血,我在这儿替你守着。”

    谢初一时不慎,叫他话里饶进一碗药去,愕然抬头:“谁说我要喝药了!”

    续还散是温养经脉的上好药方,用药精贵,一碗少说要百十两银子,够换二十坛贴了红封的花雕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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