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看她。
“只是,他中了流箭,不知道熬过来了没有。”赵子露笑了笑,慢条斯理道,“有好些天了。苏家太太想来是不会同夫人说这些的呢。”
“……”
“这是去是留,夫人可要好好想清楚。”
苏锦心低头没有说话,却也不再抗拒赵子露送过来的燕窝粥。
“姨奶奶,夫人。”丫头青莲急急走了进来,对苏锦心福了一福道,“外头几位庄头想要见一见夫人。”
苏锦心抬头看了赵子露一眼。
“夫人不必顾虑我,这家当然还是您的。”赵子露笑嘻嘻道,“我对这不感兴趣。”
“哼。”苏锦心哼了一声,嘱咐青莲道,“让他们稍坐,我马上过去。”
“红叶秋霜不在,那就劳烦姨奶奶给我梳妆吧。”
”是~”
苏锦心喝了小半碗粥,赵子露帮着挽了简单的回心髻。带着三分憔悴脂粉未施的苏锦心竟莫名比从前多了几分妩媚,显得越发楚楚动人。
赵子露见了,又有了几分意动,却也知道不是时候,好歹忍耐住了。
苏锦心也不管她,用完了就打发赵子露出去。
先去了一趟李老夫人房里问安,那老太太与前两日一样懵懵懂懂,说的话也依旧是颠三倒四的。苏锦心又嘱咐人好生照顾,自己这才回去带了账本去花厅。
此时已过午时,花厅中坐了六个年过半百的老头,正一边喝着茶一边你一言我一语相互吹捧,见苏锦心进来,都忙忙站起身请安。
李维墨一贯不通庶务,其母杨氏病故后李府大小事便都是苏锦心照管。原本这场变故,在这几个大庄头眼中也算不得多难以应付,因而也都还淡定。
谁料昨日里,李府忽然传出这当家大夫人竟也病着了,那二房姨奶奶又趁着夫人病着一大早散了大批家奴,搞得整个李府乱哄哄闹了一场。几个当家庄头这便多少有些坐不住,赶忙过来李府探一探情况。
“夫人,昨日里听说您病了,我们老几个可唬了一跳。”
“不妨事。”苏锦心一身新寡素服坐在主位上,用手绢拭了拭眼角,容色带着三分凄婉,看起来越发绝色可人,她的声音带着微微的暗哑,低低道,“只我夫君这一走,难免有些伤心罢了。”
“夫人节哀。”几个老头心中微动,面面相觑,又忙道,“夫人可千万保重身体。”
“我会的。”苏锦心叹了一声道,“你们别担心,早上那事也是我的意思。这些日子,也辛苦你们了。十五日子好,到时我就开族谱接柯儿入府,也请老人家们给我做个见证。”
“应该,应该的。我们这里先恭喜夫人了。”
苏锦心笑了笑,寒暄过后几人便开始日常对账。那几个庄头将新的账目留给苏锦心过目后,便一起起身告辞。
春雨还在下个不停,李府花园中几株海棠在雨幕中枝枝春花带雨,格外娇艳动人。
“秾丽最宜新着雨,娇饶全在欲开时。”
李府的仆从将几人送出角门,其中一个才开口赞道。
“嘿嘿嘿~好诗好诗。也莫怪人都说,这俏不俏一身孝。”另一个闻言却咂嘴怪笑道。
“胡说什么呢?我说的是海棠花。”最先开口的老汉笑啐了一声。
“是是是。不过,依我看呐,这病西施都不外如是,啧啧~”
“这寡妇失业,也是可怜见的。”
“你们可不要再胡言乱语了,小心被听了去,丢了活计事小,被打死了可都怨不得人了。”
这几人打着伞,你一言我一语话题越扯越远,便又约着一起去得月楼喝花酒去了。
苏锦心坐在花厅的里间里细细对着账目。屋里越发安静下来,身边的丫头们都不经意间被打发出去了。往常这种时候,红叶秋霜会被留下来伺候着。今日却只留了一个七八岁刚入府来的小丫头。
“小桐,这里有我就行了。”此时,刘嬷嬷走了进来,悄悄拉走那小丫头,“你去后厨房帮点忙,那里现在忙得紧。”
“……是。”小桐应声,又回了苏锦心,“夫人,我到后厨去了。”
“去吧。”苏锦心一时竟也没注意到刘文贞,头也不抬,应了一声,依然全神贯注地对着账。
此时正是花阴重叠香风细。透过古朴精美的冰裂纹月洞窗向外看去,小花园里细雨如丝春意盎然。小丫头走后,静谧的小间里就只剩了两人。那刘文贞本还有一丝悔意,本是打算找苏锦心请罪的。因而一开始还算安分,可没一会她竟然就又禁不住得心猿意马起来。
娴静娇美的妇人只静静坐在那圈椅之上,就看得刘文贞心痒难耐。她又想着方才听得苏锦心话语之间竟也丝毫没有要处置那赵子露的意思。她的心思就越发活泛起来。反正她们都是女子,也不会有什么生育风险,况她本就是伺候夫人的仆妇,又不是什么男子,从前这样单独相处也是常有的,也不会叫人生疑。
想到此,刘文贞便去锁了出入的各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