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就要砸。
“哎哎哎,先别砸我,先听我讲个故事。”
故事很离奇,也很复杂,他几乎不能理解,唯一能够明白的就是,为什么他身上一直有香味,小时候李陵骗他是奶香,长大了就没有了,可是长大还是有,他还为此跟李陵生气过。
其余的,他全部不明白,不明白系统、穿越、任务、abo、男人怀孕。
最不能让他明白的,是李陵为什么要生下他,他明明是李陵仇人的孩子,整个故事,李陵几乎被那个人玩弄于掌心,甚至把他失去自由、残废,都是因为那个人,如果不是这个所谓的系统,他可能一辈子都逃脱不了。
因为太过离奇,谢还真没有信,游戏机被他锁在了箱子。
谢骋,第一人称视角。
谢骋死了,我是最后一个见他的人,但其实我跟他认识不过五个月。
初见他,是在北边一个不知名小岛。
我在一场风暴中被拍下游艇,醒过来的时候身边燃着一堆火,救我的人就是谢骋,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他就是联盟曾经的主席。
我本来就是为了躲避现实才出来游历的,落到一个荒岛上简直是打瞌睡老天爷送枕头,再合适不过了。
我发现谢骋什么都会,在岛上的前四个月,我就负责听他指挥,他从来不说自己的事,只听我说,然后适时地给我两句话,往往简单的话,能让我醍醐灌顶,他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直到有一天,那天大概是八月十六,月亮特别圆,我说我想念家人了,问他的家人了,他没有回,反而跟我说,如果他死了,就把他推进水里,千万不要埋了。
我问他,那你的遗物呢?总要给家人的。
他无所谓地甩甩手上的水,捧起礁石上的贝壳说:“我有一个儿子,叫做谢还真。”
“那你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我,到时候我给他好啦。”这是开玩笑的话,这样一个健壮的男人,还有着丰富的野外生存经验,怎么会轻易死去,不过事有万一,我决定还是问了好。
“我也没见过他,他的母亲把他生下来,甚至没有告诉过我。”
哦!这是一个为情所困的男人,他脸上的神情告诉我,我不准备追问,只好又问:“那还有谁么?”
“没有了。”他说完就回小木屋了,里面传来叮当的声音,我想他是在做风铃。
他心情不好,我能够看出来,可是我不是他,我不知道怎么开导他,只好给他送了两个果子。
又过了一个月,他说他可能要死了,我很奇怪,他明明身体很好,我宽慰他别多想。
第二天,他奇迹般的赖床了,一直到太阳升到头顶,我觉得奇怪,去叫他,推门进去看到的是他的尸体。
原来人真的对死亡有预感,我很难过,因为我真的很喜欢他,这样一个人,没有人会不喜欢。按照他的遗嘱,把他的遗体推进了海里,放遗体的木筏还是他自己做的。
做完这一切,我又在岛上呆了两天,在某个风和日丽的早晨,找到谢骋留下的箱子,按下了那个神奇的按钮。找他的人来得很快,幸好谢骋留了信,不然我可能会被那群凶悍的人当做杀人犯给抓起来。
我想过他一定不是一般人,可是我没想过,他是谢骋,他告诉我,他姓李,我一直叫他李先生。
我见到了联盟最高领导人——谢持,谢骋的弟弟,我把在岛上五个月的经历,事无巨细地告诉了他,他很沉默。
沉默到我以为他睡着了,直到他说了一声谢谢,老天爷,是我说谢谢才对,而且他们兄弟俩,为联盟付出的心血值得联盟所有人说谢谢。
后来,我得到了丰富的报酬。
我用着那笔钱,走遍了整个星球,一路上,我还留心谢骋说过的他的太太,可是直到我走不动了,也没有找到。
不过我没有放弃,因为我手里,还有谢骋的遗物,只要我没死,我就不会放弃。寻人启事的报是从来都没断过的。
幸好,在我闭眼之前,我见到了谢骋的儿子,谢还真。
我把他父亲的遗物交到他手里,把他父亲一直想对他说的话告诉了他:“你父亲一直很想你,有一天他喝醉了,哈哈哈,他自己酿的酒,把自己灌醉了,不过没醉他不会说这种话,他说如果我有机会的话,让我帮他好好看你。”
那个时候的我已经看不见了,我招呼那个前来的人:“你过来,我摸摸你。”
“你一定长得跟你父亲很像,他也有这样高挺的鼻梁,眼窝也很深,我很崇敬他,他救了我。”
我跟谢还真说了什么,我已经不大记得了,只记得这是个跟他父亲一样沉默的人。
我把那个箱子交给他,问他:“你母亲呢?”
“他死了。”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这个孩子,只好说:“他们在地下会相遇的。”
“不会的,他们不会相遇。”
真是个固执的孩子啊。不过,人家夫妻的事,我又不清楚,其实是我冒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