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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寻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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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英不是爱废话的人,在纯阳宫落座后,即屏退左右,只留下最贴身的剑侍剑思与侍女罗浮仙,让剑思将一幅画卷呈给李忘生。

    于睿从剑思手中接过画卷,两人传阅后,均沉思不语,又对望一眼。

    叶英道:“为何?”

    “我不喜欢有人在明知故问的事情上打哑谜。”叶英说,“想知道什么消息?如果给出的利益够丰厚,我可以告诉你。”

    叶英略沉默片刻,白皙修长的手指有意无意地敲击在茶盘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却又似无声的韵节。

    李忘生:“非也,天道之剑会自行择主。贫道与天道之剑无缘,虽为纯阳掌门,但不曾成为这把剑的主人。且不仅是贫道,连贫道的师父纯阳子,也未曾让剑择主。”

    “茶水已备下,叶庄主,请。”

    本以为他们会对叶英十分好奇,在这里要多玩会儿,但大点的那个叫李俶的孩子似乎还有些别的事要做,只匆匆坐了片刻,和叶英聊了几句闲话便在侍卫的簇拥下离去。

    李忘生亦让弟子们奉完茶后都下去,仅留下师妹清虚子于睿作陪。

    “这是我寻找多年的一个答案,似乎我已经把某种遗憾带进过坟墓一次,因此,不想有凤姿,一看便知是精心养着的王公贵族,和普通人家的小孩大不相同。

    叶英不爱跟不熟的人多话,这孩子也不问,只转头看着哥哥离去的方向。待那些侍卫都走得差不多了、只留下几个在院子外面远远地等他时,才又转过头来看坐在上面的叶英。

    叶英的眼神簌地变冷了。

    剑思走过来,笑着对他们说,“大庄主便留了小皇孙再聊聊,烦各位大哥再等一会儿。”

    李忘生将画卷收好,让剑思还给叶英,方才开口:“此剑的确为纯阳所有,但……贫道不能给大庄主看。”

叶某解惑。”

    半晌,李倓似乎是终于看够了,才慢条斯理地说。

    叶英心里便有了轻重,淡淡开口:“李掌门不妨直言。”

    “既为纯阳所有,那么如何失踪的,又去往何处,你们应该也知晓一二。”叶英抬眸看向李忘生,“李掌门,请为叶某解惑。”

    李忘生广袖轻拂,做相邀之态。

    “倓本是准备自己来的,只是哥哥不放心我独自见江湖人,所以百忙之中也要抽出空来,非要跟我来一趟,确定安全再走。”

    侍卫们不疑有他,继续在原地站着等李倓出来。却没注意到剑思回去和一个藏剑侍卫使了个眼色后,那些本来离得远远的那些藏剑侍卫非常不引人注目地

    “小皇孙和我们大庄主一见如故,相谈甚欢。”

    稍小的叫李倓的那个孩子却没走,仍旧坐在那个位置上。

    “都是些江湖人的闲话罢了,小皇孙过誉。”叶英将看过的书合上,放在矮几的旁边。

    李俶这一走,堂中气氛顿时冷了下来。

    剑思十分乖觉,看他这动作就知是要喝茶,立刻端来一杯刚泡好的龙井。

    “庄主言重。”

    叶英:“这是李掌门的剑?”

    他的目光很奇怪,那是一种玩味、探究乃至于恶意的眼神在从不同角度试探着叶英,像一条蛰伏的蛇,看得叶英心里一冷——这不像是个才七岁的孩子。

    一瞬间,素来以温柔亲和闻名的叶大庄主像变了个人,他未动分毫,锐利无比的剑气却瞬间出鞘,一柄有形无质的剑扎在李倓的面前,正将他的衣摆和地面穿在一起。

    “比起关心剑的下落,贫道倒更想知道,叶庄主是如何知晓这把剑之存在的。”李忘生问,“叶庄主可能不知其名,此为天道之剑,为纯阳历代掌门代代相传,在失踪之前,它就插在论剑台上,虽人人可见,但却无人可以拔出,直到二十余年前,它自己忽然化作一道光失踪,从此就连贫道也再未见过它。”

    剑思带着他们在左边两个位置落座,年纪大点的孩子安置好弟弟,挑了离叶英近点的位置,笑着朝他一拱手:“俶久闻叶大庄主气宇轩昂,俊美如天神下凡,只可惜长安到苏杭其路遥遥,未能见过叶大庄主,实在遗憾。今得此一见,方知庄主风采。”

    跟着李倓来的侍卫们等得有些百无聊赖,站在院外低声聊天。正想着不知这小皇孙什么时候才玩够了回去,就看到那位叶大庄主的近侍独自出门,还细心地关上房门。

    两个小孩儿年纪小,暂时还不能喝茶。剑思只给他们一人上了一杯用蜜饯冲泡的果饮,又端来一盘苏杭特色的点心和蜜饯。

    他似乎比叶英还沉默,刚才李俶没话找话时,李倓全程低着头,不声不响地把手里那个梅子干玩来玩去,都快玩出花了,才慢条斯理吃了一点,放在一边不碰了。

    李忘生答:“因为此剑已失踪多年了。”

    他的语调和嘴角一起微微上扬:“俶哥哥对倓,是拳拳爱护之心。那叶庄主呢?叶庄主在华山上还不走,是有什么人的安全还确认不了吗?这人对叶庄主来说……是比倓和哥哥还要亲近的存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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